第七章
懊死的!她为什么不收支票?为什么退回来了?
菗出躺在办公桌上的⽩⾊信封,徐浪远瞪着签上他大名的支票。
订婚宴隔天,他因公出差⽇本一个礼拜,没想到一回公司
接他的竟是一张原封不动的支票。
她不收支票是什么意思?表示此生与他再也毫无瓜葛了吗?可她处心积虑,难道不是为了钱?
又或者,这是她以退为进的手段,到现在她还想要得他团团转!
一念及此,徐浪远目光更沉。
他不会上当的,她休想再骗他一回。
他不会上当的…
虽这么想,可不知怎地,
膛忽地漫开一股奇异的感觉,像是一颗又一颗惊慌的泡沫,逐渐逐渐占领他的心。
懊死!又是那种感觉,那夜一,令他从恶梦中惊醒的极度恐慌。
他握紧拳,用力敲击办公桌一下,接着按下通话键“拿酒给我!”他命令秘书。
“什么?”对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拿酒来!”顾不得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他只知道自己需要強烈的酒精。
他需要酒精来⿇痹这样令他心慌的惊惧…
“拿酒来!”他咆哮。
忽然推门而进的徐英听了,浓眉一紧。“大⽩天就喝酒,你就不能节制点吗?”他斥责儿子。
后者抬眸,漠然扫他一眼。
“怎么?心情不好?”他反⾝告诉秘书取消副总经理方才的命令,接着将门扉上锁。
“有什么事吗?”徐浪远瞪着⽗亲的动作“如果你是急着来问我⽇本那件合作案,我告诉你,一切很顺利。”
“这我知道。”徐英随意挥挥手,迳自走到沙发,落坐。
“那⽗亲大人还有何贵⼲?”
“你一定要用这么讽刺的语气跟我说话吗?”
徐浪远不说话,松了松领带,面容依然
沉。
徐英意味深长地望他,好半晌,才缓缓开口“你跟那个董湘爱的事上了八卦衷漂。”
“什么?”徐浪远一惊。
“杂志说,她怀了你的孩子,可你始
终弃,不肯认帐。”
“这…”徐浪远绷着下颔,眸光落向桌上的支票时,心海忽地翻起惊涛骇浪。
敝不得…怪不得她可以如此潇洒地不收支票,原来她早想好另一招了,拿孩子当筹码威胁⼊徐家门…她的算盘可打得真精啊!
他怎么会忘了呢?那逃讴婚宴上不是忽然亮起闪光灯吗?她想必早和八卦记者串通好一切了。
愈想,愈恨。
“该死的女人!我要…我真想掐死她。”一字一句自他齿
中
出。
徐英看着他
动异常的神态“你打算怎么办?”
“让那些八卦杂志炒去吧!我不在乎!”
“怎能不在乎?你丁伯⽗可是已经打电话来问我了。”
“那就告诉他这只是那些记者胡说八道!”徐浪远低吼。“真是胡说八道吗?”徐英深深望他“你确实跟那女孩同居过,你敢确定那不是你的孩子?”
“不是!”双眸愤然泛红“她想拿别人的孩子赖我,门都没有!”
“是吗?”徐英叹了一口气,将上半⾝埋⼊沙发,老颜忽地疲惫“我本来也这么想,昨天还去找了她,我想,给她一点钱也就算了。”
“她不肯收?”
“你知道?”徐英讶然扬眉。
徐浪远讥刺地撇撇嘴角“她的胃口比我们想像的大。”
“你的意思是她想嫁给你?”
“哼。”“你呢?会娶她吗?”
“怎么可能?”徐浪远额前青筋暴跳“我又不是傻瓜!”
“可是,我现在开始怀疑我们是了。”沙哑的嗓音蕴着难以言喻的苍老。
“什意思?”
“我看过那孩子了,浪远。”徐英扬起黯淡的眸“他长得确实很像你。”
徐浪远心跳一停,他瞪向⽗亲,良久“你说什么?”
“我说,那孩子确实像你。”
“小…婴儿长得都差不多…”
“可你别忘了,我是你爸,你小时候的样子我看过。”徐英缓缓说道“我想,他应该是你的孩子没错。”
心,
了。“不…不可能…”
“去验DNA吧,浪远。”
“不验!”徐浪远锐声喊,瞪着⽗亲凝肃的面孔,直觉地抗拒这个可能
。
不可能!那孩子不是他的!他怎么可能真是他的宝宝?
不可能是的,一定是⽗亲多疑了,不可能是的。
他拚命在心中说服自己,可就连心口的辩驳,也一声比一声微弱。
不可能的,对吧?
因为如果那孩子真是他的,那他所犯下的错,可就…无法挽回了。
JJJJJ
“乖,宝宝不哭,妈妈替你换尿布哦。”一面软声哄道,董湘爱一面取出纸尿布准备替儿子换过。虽然孩子因难受而哭啼,可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手忙脚
了,动作温柔但俐落,两三下就搞定。
汪明琦在一旁看着,噤不住起立鼓掌“太厉害了,湘爱,你技术一天比一天好了,这次只花了…”她瞥了眼腕表“哇!不到一分钟呢。”
“你这是称赞还是嘲笑?”董湘爱没好气地睨她一眼“像这种事习惯不就好了。谁像你,当人家⼲妈连尿布也不会换。”
“嘿嘿。”说到这,汪明琦就有些汗颜。同样是宝宝的⼲妈,叶盼晴和柴晶晶虽然初始和她一样忙
,现在可都不比董湘爱差了,唯有她,就是学不会这些。“我大概天生不适合当个⺟亲吧。”她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有谁天生就是呢?”董湘爱淡淡回应,抱起宝宝,温柔摇晃着“宝宝累了吧?快睡吧,乖哦。”
汪明琦微笑望她。
没想到在几个女人当中最懂得撒娇、最爱撒娇的董湘爱有一天也能这样哄着孩子,这画面,让人感慨,更感动。
终于,宝宝在⺟亲温暖的怀抱里沉睡了,粉嫰的睡颜像天使一般,安详恬谧。
董湘爱抱着孩子走进房里,轻轻放上殷贤禹亲手做的婴儿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吻了他前额一下才回到客厅。
“想喝点什么吗?”她问汪明琦“花茶好吗?”
“好啊。”后者点头,跟着进了厨房,望着她忙碌的背影。“贤禹告诉我你打算回航空公司工作?”“是啊。”董湘爱点头“当初跟公司辞职的理由是要动一场大手术,公司也慰留我了,前几天碰到以前的主管,他还是希望我回去。”她顿了顿“我⾝子已经好多了,也该重新工作了。”
“你回去工作?那宝宝怎么办?”
“我请了个保⺟,我出勤时她会帮我带孩子。”
“湘爱…”
“我需要钱,明琦。”董湘爱旋⾝,坦然
视好友不忍的眼神“孩于的
粉钱、尿布钱,以后还要供他上学呢,所以我想趁着我遗能飞的时候多赚点。”
“我不是说了吗?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你的⾝子还没全好…瞧你现在瘦成这德行。”汪明琦蹙眉,掩不住担忧。
“瘦不好吗?”董湘爱微笑“我还嫌我刚生产完时胖得不能见人呢。”
“可是…”短短一个月全瘦下来了,甚至比以前还瘦上几分,这可不是好现象。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董湘爱温声道,端起盛着茶壶、茶杯的餐盘走回客厅,搁在桌上“我现在是人家妈妈了,不会拿自己的⾝体开玩笑的。”
这话,听来坚強,可不知怎地,却让汪明琦心微微一酸。她凝望董湘爱,接过她递来的茶杯,浅浅啜了一口。
董湘爱静静回凝她“告诉我,明琦,禹哥公司的事后来怎样了?他都不肯跟我说。”
“哦,那个啊,现在已经没事了。贤禹稳住了几个主要客户,一切重新上轨道了。”
“那就好。”董湘爱端着茶杯,靠着客厅的窗扉,墨睫低低掩落,看不出她正想着些什么。
也许…是徐浪远?
汪明琦猜测着,沉声开口“关于杂志的报导,听说徐家已经动用关系庒下来了,还对那个记者发出律师函。”
“是吗?那最好了。”董湘爱轻轻摇晃着杯子“免得老有人打电话说要采访我,弄得我心烦。”
汪明琦定定望她,试着想从她仿彿漫不经心的神态看出些什么。
对徐浪远的态度,湘爱变得剧烈,从那家伙订婚宴隔天开始,她就绝口不再提这个人。
几个朋友都猜,她大概去找过他了,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不肯说,他们也不好
问。
就连贤禹也摸不清湘爱心中究竟是何想法,只知道她决定让孩子姓董…董禹明,说是为了感谢她跟贤禹。
对此,盼晴和晶晶还发过一顿半真半假的牢騒呢。
“湘爱,你跟他…”
“啊,我想起来了。”她还来不及说完,便被董湘爱兴⾼彩烈的嗓音打断“我这儿还有‘费太太’的手工饼⼲哦,很好吃的,配花茶很
的。要不要来点?”
“…好啊。”
W
DNA的鉴定结果出来了,他与孩子的符合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其实,就是百分之百肯定了。
对医生传来的报告,徐浪远不知该如何反应,将近两天时间,他只是陷于一种梦游似的恍惚状态。
他无法主持会议,无法静下心来工作,甚至当丁琴媛打电话来提醒他拍婚纱照时,他也只是哑声拒绝。
镇⽇只见他捧着报告书,像缕游魂般在徐家大宅飘
。
他失去了活力,失去了曾经的潇洒飞扬,更失去了前阵子的盛气霸道。
现在的他,脸⾊苍⽩,双目无神,有的,只是难以言喻的愧疚与懊悔。
望着儿子憔悴的模样,徐英难抑心疼,这孩子曾经让他愤怒,让他生气,让他恨铁不成钢,却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让他心疼。
他当然明⽩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那个女孩,以及那个徐家的骨⾁。
到了第三天,当他佣人口中得知儿子已经好几餐不曾进食了,他终于忍不住了。
“去把孩子接回来吧。”他命令儿子。
后者怔然望他“你的意思是…”
“他是我们徐家的骨⾁,是我的孙子啊,当然得把他接回来。”
“那…湘爱呢?”
“她…”徐英心一扯,悠然长叹“看怎么做能弥补她吧。”
“弥补?”
“你就要娶琴媛了,徐家的大门她是进不了了,依我看…”
“你这什么意思?”徐浪远忽地锐声打断⽗亲的话,连⽇来一直黯淡的眸终于跃动
越的火苗“只要她肯,她当然能进徐家大门!”
徐英闻言,惊疑不定“浪远,你没搞错吧?下礼拜你就要跟琴媛结婚了。”
“我要取消婚礼。”
“什么?”
“对琴媛我很抱歉,可是我一定得取消婚礼。”徐浪远坚决地说。
“你…你的意思是…”
“我要娶湘爱。”哑声吐出这句话后,徐浪远感觉自己这阵子漂泊不定的心终于有了方向。
是的,他要去请求她的原谅,然后娶她回家。
他决定了。
XXXXXXX
董湘爱推着宝宝在附近的公园散步。
十一月天,秋意渐渐浓了。偶尔一阵萧风吹来,便摇落几片树叶。油绿中染上几丝淡⻩的树叶落了地,踩上去,沙沙作响。
董湘爱抬首,透过树荫
隙,望向又⾼又蓝的天。
是秋天了啊。她漫漫地想,秋风卷起她鬓边细发,带来一丝凉意。
记得她与他,正是相识在这样的季节…去年秋天,隔着玻璃屏风,她恋上了他。
只是去年的事而已吗?为什么她好像觉得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扬起手臂,董湘爱接住一片正往下凋零的落叶,展开掌心,细细凝睇。
树叶到了深秋会纷纷凋落,可来年舂天又是茂密満枝。
四季就是这样更迭的,正如人的一生,有起有落。
你
恋上我了吗?
远处,传来教堂庄严的钟声。
想尝尝我的滋味吗?
风,静静拂过。
我从不相信爱情与婚姻。
几个孩子在公园里
秋千,笑语清脆。
我不会要一双别的男人穿过的破鞋。
躺在婴儿车里的宝宝,咿咿呀呀。
她蹲下来,望着儿子嫰得几乎出⽔的可爱容颜“宝宝,想跟妈妈说什么呢?”握住那小小的、小小的拳头,她微笑了,一
一
扳着他的手指“会叫妈妈吗?叫妈妈。”
“唔…唔…”小宝宝挥动小手,咯咯地笑。
“小傻瓜,你只会傻笑吗?”她轻轻捏了捏他小巧的鼻头“好笨哦。”
“唔…”似乎明⽩妈妈正在嘲弄他,小宝宝不依地嘟起小嘴。
“宝宝,妈妈明天要开始工作了,你要乖乖听保⺟阿姨的话哦。”
“啊…”小宝宝玩起她的长发。
“别抓啊。妈妈的头发都分岔得那么厉害了,你还要磨折它啊。”她笑睨着儿子,小心翼翼抓回自己有些⼲涩的头发“来,别玩了,我们玩这个。”递给他一个柴晶晶买来的神奇宝贝绒⽑娃娃。
“嗯…”宝宝头摇,仍然执意拉扯她的长发。
“神奇宝贝你都不要啊?晶晶阿姨会很伤心的。”
他才不管会伤谁的心呢,只是咯咯地笑,晶亮的眼眸闪过调⽪。
董湘爱看着,忽地一怔。
这眼神,竟有几分他的味道…
膛忽地紧窒,她眨了眨微微朦胧的眼“走吧,小宝贝,我们回家,也差不多该喂你喝
了。”说着,她站起⾝,重新推起婴儿车。
走没几步,眼瞳倏地映⼊一个
拔⾝影。
她怔了,僵立原地。
“湘湘。”沙哑的呼唤像淀着浓浓情感。
她木然。
他走向她,落定于离她几公分处,那对曾经深深蛊惑她的黑眸浮漾着某种
雾。
“湘湘。”他又低低唤了她一声。
他的脸,离她好近啊,黑眸依然和从前一样湛深,鼻粱一样英
。
她望着,心有点痛,可除了痛,也没有别的感觉了。
没有像从前一样的脸红心跳,没有莫名的
恋,没有那种不顾一切想拥抱他的冲动。
都没了…
“有什么事吗?”她淡淡问,几乎奇怪自己的语调竟能如此平稳,如此镇定。
“湘湘…”她漠然的神态似乎令他有些退缩,面⾊微微发⽩,眸光扫掠她全⾝上下后,眉眼更笼上忧愁“你瘦了。”
“不好吗?”她扬眉“总比我刚刚生完时那么胖好看吧?”
“不,这样不好。”他掩不住
动“你瘦得过分,脸⾊也不好,你…你…”她一定吃很多苦,这些⽇子来真是苦了她了。
他的心,紧紧绞扭。
她却不以为意,只是微微耸肩“女人生孩子就是这样啰。我很抱歉我现在还是很丑,不过这应该不⼲你的事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说你丑。”他更焦急了,她漠然的神情、冷淡的回应教他心慌“我只是…”
他料想过,知道她不会轻易原谅他,可他没想到,她的态度竟让他如此心慌意
。
“湘湘,你…原谅我好吗?”他颤着嗓音“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
她没有反应,只是拿那双眼⽪下浮着淡淡黑⾊的大眼睛静静望着他。
那眼神,平静深幽,教他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徐浪远忽地狼狈,他转头,不敢
视她的视线。好一会儿,才蹲下⾝,右手抚上宝宝的面颊。
“这个孩子…是我的吧?”他哑声道。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摩抚着宝宝,而宝宝也拿一对清亮的眸好奇地看着他。
“他叫什么名字?”
“…禹明。”
他心一扯,忽地扬首“殷贤禹的禹?”
她浅浅微笑。
那笑恬淡得近乎狠绝,愈发扯痛了他的心。她拿殷贤禹的名字为他们的儿子命名,这究竟代表什么呢?
“孩子叫董禹明,好听吗?”
仿彿还嫌这样的打击不够似的,她静静补充一句。
徐浪远闭了闭眸,深呼昅,好不容易稍稍平定心头的震撼。他站起⾝,祈求地望她“我知道你恨我,湘湘,但请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你跟孩子的。”
“我跟孩子?”她歪头望他。
“是啊,我会照顾你们。”他上前一步,急急说道:“跟我回去吧,我请人打扫好了房间,就等着你们。”
她眨眨眼,笑睇他。
那样的笑颜,让他不知所措。他咬了咬牙,正想再说些什么时,一阵突如其来的亮光刺痛他的眸。
他立即转⾝,发现拍偷者正是一个月前在他订婚宴上与董湘爱纠
的男人。他连忙伸手拽住他。
“你是谁?想做什么?”
男人笑了“不必那么
动,徐先生,我只是为我之前做的报导前来求证而已。”
“你是…那个记者?”俊眸燃起怒火“你还敢来?难道你没收到律师信吗?”
“我当然收到了。”男人慢条斯理地说“问题是律师信里只警告我不可以捏造流言,可没阻止我报导事实啊。”他笑,小眼溜了一眼董湘爱后,神情变得更加得意。
“你…”徐浪远怒了,忽地扯过他挂在
前的相机,取出底片用力
成一团,狠狠抛落在地“我警告你识相点,否则我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你…”男人脸⾊一变,对他的威胁固然颇有忌惮,可要他放弃这么精采的绯闻,却又万万不甘。他瞪着眼,脸⾊忽青忽⽩。
直到一个清柔的嗓音缓缓扬起“这位先生,你口口声声说要报导事实,请问,你指的事实究竟是什么呢?”开口的是董湘爱,苍⽩的
角抿着诡谲的笑。
男人蹙眉“就是他对你始
终弃的事啊。”他指着婴儿车“这难道不是他的孩子吗?”
“是我的孩子又怎样?”
“让女人怀了孩子,又不肯认帐,可不是个负心人吗?”男人嘲讽道。
“你…”徐浪远瞪视他,正想说些什么,董湘爱抢先一步开口。
“你错了,先生。”
“什么?”悠然的话语让两个人同时转头望她。
“这个孩子可不是他的啊。”
“嗄?”男人一怔,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她笑“所以这里并没有你想报导的豪门八卦,你可以走了。”
“我…我不相信!”他追了一个月的新闻,只是他平空臆测?不可能!
“我是孩子的⺟亲,难道你认为我会胡涂到连自己孩子的⽗亲都搞错吗?”她轻柔说道,听来仿彿针对记者,可却像利刀,狠狠戳进徐浪远的
膛。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愣然凝视她。
她一迳淡淡地笑,淡淡地…
他终于忍不住了,在记者总算不甘心地离去后,伸手握住董湘爱的肩膀“湘湘,你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不承认这是我的孩子?宝宝是我的啊!”“不,他不是你的。”她定定回
他焦虑难安的眸“宝宝是我的。”
“他是…是我们两个的,不是吗?是你跟我的孩子!我是宝宝的爸爸!”他
动地喊。
“不要对我吼。”她秀眉一蹙,伸手格开他“不要碰我。”
“湘湘…”他心跳加快了,某种可怕的感觉逐渐攫住他。
他的湘湘,那个曾经深深爱着他、不顾一切奔向他的女人,似乎走远了。
她像只破蛹而出的彩蝶,执意飞往远方,而他抓不住她…
恐慌,倏地在他四肢百骸漫开。
“湘湘,别这样,别这样。”他焦急地低语“我知道自己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让我好好照顾你,让我对宝宝担起⽗亲的责任好吗?”
“浪远,你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他一窒,惊疑不定地望她。
“我告诉过你,我走了,就不会再回头。”她凝睇他,嗓音好轻,好细,像落叶在秋风中飘。“你现在肯认这个儿子了,想担起一个做⽗亲的责任…”丽眸漾开
烟,
角扬起决绝“你没有机会了。”
心的世界,痛到极点,只是一片荒芜。没有风雨,也无晴⽇,只是沉静与寂灭…
他不再有机会了。
旋过⾝,她踏着坚定的步履离去。
“湘湘!”悲鸣在瑟瑟秋风中回
,那么惶然,那么惊惧。
她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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