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当天晚上,夏敬生就打电话到善圆老板家里,跟他TALK,TALK。
“先生,现在是凌晨十二点整,你要讲这种事不能明天早上再讲吗?”他很累了,想觉睡了耶!
“不行,这事很急,我一定要你马上、马上给我一个保证,否则的话我绝不善罢甘休。”
“先生,你家女儿不是満十八岁了吗…”
“丝米马线,对不起,她是我女朋友,不是我女儿。”一有不对,夏敬生马上纠正人家。
死男人,竟然说善圆是他女儿,他的声音有这么老气吗?真是欠扁。
“是吗?”可他却觉得夏敬生的态度比善圆的老爸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吧!就算你是她男朋友好了,可先生,她是⼲这一行的,那种腥膻⾊的场面当然多多少少会遇见。”
“那你就弄个正常一点的CASE给她跑,不要这种在爱做的时候,还要别人在他脸上洒尿的,那个人还是善圆的偶像,她看了当然会晕倒。”听说善圆当场就脸⾊惨⽩,还差点晕过去,一想到这里,夏敬生就想杀人。
“先生,社会就是这样,一种米养百样人,有些人爬到位⾼权重的地位后,便会有—些奇奇怪怪的行为;而我们今天的当事人,他只是恰巧喜
他的
伴侣污辱他而已,你也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大惊小敝?”
“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体谅,但善圆不可以!她才十八岁,她对人
不见得比你我透彻。”
拜托,他要知道,在善圆还是个小孩子时,每天可是都要听童话故事⼊睡,而他和他哥
本就
改童话故事的內容,比如说,美人鱼没有化作泡沫,而是跟王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就连七只小羊都没被大野狼吃掉,而是被小羊感化,彼此变成好朋友。
如果他们连一些忍残的童话都不让善圆听了,何以见得他们会让这种什么撒尿、吃屎的事发生在善圆面前?
“那你就别让她来做这种工作啊!”基本上,徵信社的老板是觉得这一家人对善圆实在是保护过度。
啊…死了!他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老板的睡意马上一扫而空,但已经来不及了,夏敬生听到了。
通常,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是收不回来的。
“是吗?这是你自己说的,好,那我明天就让善圆别去公司上班了,”夏敬生的态度可拽的,因为他仔细推敲过,善圆头一天上班,他们便派她出去见习,这意味著善圆还満有潜力的…
虽然他极不愿意承认,毕竟有这种窥偷、跟监的潜力,说实在的,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骄傲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一个月才给善圆一万三,所以他吃定了这家公司捡到了个便大宜,才不会轻易放手。
丙不其然,他才刚开口,那个原本神气活现的老板马上就哭了。他求他说:“不要啦…算我说错话了行不行?”
“不行。”
“不要这样啦…大爷,我、我,我马上把她调到另一组人员那去见习,绝对不会再让她看到这种人
丑恶面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够。”
“那,我、我、我马上帮她调薪,一个月一万五,你觉得怎么样?”
“差強人意,”虽不怎么満意,但夏敬生也是个知分寸的人,人家要不是看在善圆还有点能耐,才不会买他这个帐;毕竟拿人薪⽔的哪有挑工作的权利,但善圆因为能力好…这一点,他实在不怎么愿意承认…又因她拿的薪⽔不⾼,所以,老板才会愿意如此低声下气,他懂,所以他也就不強求了。
“0K,饶你一次。”
*
“虾米?老板要加我薪⽔?”
第二天起
,夏敬生马上告诉善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善圆听了差点流眼泪、流鼻⽔。她的夏二哥怎么这么強、这么厉害,三两下摆平她工作不适任的问题,还让老板同意加她薪⽔。
呜呜呜…夏二哥,她崇拜他。
而夏敬生也觉得有他在,纵使天塌下来了,他都能替善圆顶著,只要有他在,善圆就绝不会受—丁点的委屈,他有这样的自信。
但善圆去上班的第二天,夏敬生的自信就被打碎了。
*
善圆第二天回来,哭得唏哩哗啦的,还说她被开除了,看得夏敬生都快心疼死了“今天又发生什么事,你告诉夏二哥,夏二哥帮你出气;你说,你们老板今天又叫你⼲么了?”
“他让我去跟踪一对偷情男女。”
“偷情男女。”唔…准是一桩抓奷案子,在湾台十有八、九都是这种委托,所以不可以怪老板。那莫非…“你又看到什么态变的行为?”
“没有态变行为,只有一般的
行为,就跟你蔵在洗手间马桶⽔箱里的那些小片A演的一样,只有嘿咻咻而已。”
什么?善圆看到了!他明明蔵得很隐密的说。
哦…好吧、好吧!他离题了他知道!“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就把我拿到的第一手资料寄到那个出轨男人的老婆。”
“这很好啊!很符合你们的工作程序,你的工作能力真好,才上工第二天,就可以立独完成这项任务,你们老板怎么没有好好的夸奖你,反而把你给开除了?他真是太可恶了,我去找他说理去。”
那个老板一定是看善圆年纪轻、不懂事,所以才欺负她,如果他不为善圆出这口气,那他夏敬生岂不是要让人给瞧扁了吗?
夏敬生马上要为善圆出头,他打电话找她老板去;但这次,夏敬生没说三分钟,便灰头土睑地回来。
“嗯…那个…善圆。”夏敬生说话呑呑吐吐的,他真不知开如何开口寸好。
“嗯?”
“你刚刚说那对偷情男女的照片你
给谁了?”
“就是那个不要脸的男人的老婆啊!”她刚刚说得那么清楚了,夏二哥怎么还问?
“可是,委托你们工作的人不是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吗?”
“对啊!是他没错;他要我们去跟踪他老婆,看他老婆有没有偷人,但夏二哥,你不觉得他很可聇、很不要脸吗?他自己明明去跟别的女人⼲一些勾三搭四的下流事,他怎么还有脸去说他老婆的不是?”
“而且,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我们去跟踪他老婆吗?答案是他想离婚,却不想给他老婆赡养费。他想只要抓到老婆的把柄,他甚至可以跟他老婆要一笔钱,然后再跟老婆离婚,夏二哥,你不觉得这种男人很无聇吗?”善圆不但说得义愤填膺,还咬牙切齿。
看她这样,夏敬生只好点头附和“是,这个男人的确很无聇,但善圆,他不是你们的委托人吗?”
“是啊!那又怎么样?是我们的委托人,他就可以颠倒是非,黑⽩不分了吗?”她绝对会据理力争的。
“不不不,当然不是这样。”
“要不然是怎样?”善圆生气了,睑上一副“你们男人都这样,只会帮男人讲话,而不问是非黑⽩”
我的妈呀!是谁不问是非黑⽩的啊?
明明是她。
“善圆,你想想看,要付钱给你们公司的人是谁?”
“就是那个不要脸的臭男人啊!”这一次,嫌恶的字眼又加长了一些,⾜以见得善圆对那个男的更加憎恨。
“对,就是那个不要脸的臭男人:”夏敬生马上顺著善圆的话骂,企图让善圆消消火,但是非黑⽩还是得有个论断。
“…所以,善圆你再想想,你把他的把柄给了他老婆,那么他还会付你们公司钱吗?”
“当然不会,哪有人那么笨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所以说罗!你出了这种鸟笼,你们老板还能不开除你吗?”夏敬生把问题丢还给善圆。
这下子善圆终于不再理直气壮,声音比别人还大声了,因为她夏哥哥说的有理,那个不要脸的委托人又不是笨蛋,哪有它把事情搞砸了、他还把钱往徵信社送的道理,他没告她就已经很好了。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了吗?”
“嗯…知道了。”虽不愿意,但善圆还是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出了什么糗,难怪老板要开除她,不要她了。
“知道错在哪就好了,你也别太难过,反正没了这家还有另一家,徵信社多的是,工作再找就有了、但你的脾气得改一改。”只要善圆改掉她的脾气,他相信她一定可以胜任这工作的。
但善圆睑上的表情怎么那么难看?“怎么了?”夏敬生托起善圆的睑来,让她正视他的眼。
善圆摇头摇说:“没有,只是觉得好失望,甚至不懂为什么这世上没有正义公理?”
什么!夏敬生心里一惊。
“夏二哥,我觉得我不喜
这个工作了。”善圆顿时觉得没精打采的,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她当初会选上这个工作或许只是一时兴起,也或许她真的没别的本事,但如果要她路见不平,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要她伪虎作伥,她想,她可能没办法做到,只是不做这工作,她别无长处,她能做什么呢?
善圆愈想愈觉得自己没用,而夏敬生怎么可能看善圆⽇渐委靡不振呢?他拍拍善圆的肩,给她加油、给她打气。
“放心吧!这世上铁定有正义公理的,如果你找不到,那、那…那你回来找夏二哥,夏二哥帮你找回你的希望,二哥给你靠。”如果没有徵信社敢用她,那她就回来,他开家徵信社给她玩…
哦…不,是给她经营。他随便她想怎样就怎样,一点都不会为难她。
“真的吗?”听他这么说,善圆眼里顿时绽放出希望的火花;她觉得夏二哥真是她的神,她的一盏明灯啊!
“当然是真的。”夏敬生的表情可骄傲哩!因为,这世上只有他能给善圆当靠山,给她无穷的希望,然后…
*
然后,夏敬生就哭了。
因为,善圆的好运在上一家公司全部用磬,她真的找不到工作,真的回来找他,然后…他就真的哭了,但为了维持他在善圆心目中的形象,他咬著牙也只好认了。
“夏二哥开家徵信社给你玩。”他想,只要他当老板,那就没道理不能让善圆伸张她的正义,做她想做的事。
“这样不好吧!夏二哥,我这样要是玩完了你的公司,那怎么办?”那些钱可是他的⾎汗钱“你不心疼吗?”
心疼!当然心疼,但这种话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怎么能说,所以他纵使被打断牙,也只能和⾎呑了。
“不心疼,钱是⾝外之物,再赚就有了:心疼什么呢?傻丫头,”夏敬生逞能,其实,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那些钱就算是丢进河里,送给了天。
“夏二哥,你真好,善圆好感动喔!”善圆握住她夏二哥的手,她决定了为了报答她夏二哥的知遇之恩,这份工作她一定会好好做的。
*
那是一间不到三十坪大的办公室,里面的办事员只有善圆跟一个小妹,听说那个小女孩跟善圆同一个德行,都喜
窥偷别人的生活。但她的胆子没善圆那么大,所以才找了徵信社当她的工作。
或许这就叫做“志同道合”吧?
有什么样的老板,便会招来什么样的员工,总之,夏敬生对这问徽信社
本不抱任何希望,但一问公司要是只有两个小女生撑著,他觉得应该没有顾客会信任她们吧?昕以,他派公司一个属下去,没想到那个属下当场就哭了。
他问他说:“老板,我是做错了什么吗?要不然你怎么把我眨到那种地方去?”那分明就是要他在那待不下去,自动请辞嘛!
这、这叫他怎能接受?他可是他们公司业务部的第一把
椅,他原本以为自己明年就能荣升或调薪的,没想到老板这么诈,竟然使出这种小人步数要他走。
“不,你想哪去了,我只是借调你过去帮那里的忙,那里要是有起⾊,或是倒闭了,我会让你再回来的。”夏敬生保证。
那名员工这才抹抹眼泪,收拾行囊,外调到善圆那里去。
夏敬生原本就对善圆跟另外那个小女生不怎么信任,所以,才会出派他们业务部的第一能手去帮她们招揽CASE。
没想到她们两个小女生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她们每天一个跑外务、一个在公司接电话,一个礼拜轮一次,不到一个月竟然有生意上门了,而且,还不是他那个业务⾼手帮她们的!这真是让夏敬生跌破眼镜。
“不过,我还是觉得这里最终都不会有生意。”因为他们老板实在太难搞了,有时候还会骂佣主,试问这种做生意的手法有谁会来第二次?
“老板,我看你还是派我回去好了,待在这里,我
本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他觉得他唯一功用就是当个报马仔,每天跟老板报告他女明友的生活琐事。
“唔…好吧!”夏敬生几经思考,也决定调属下回来。
因为部属在那里真的没事可做,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能跟得上善圆思考模式的人真的没几个:他不该为了一己之私,想拉拔善圆,就牺牲一个好下属,更何况这些⽇子以来,部属在善圆那,真的没事可做。.
“oh…ya!终于可以回到正常生活了。”部属⾼兴得跳起来。
而夏敬生,说实在的,照部属所报告回来的,他实在很担心善圆徵信社的营运状况。
如果这次善圆又跌倒了,那么未来,她还能再爬起来吗?夏敬生实在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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