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隔天,姜涛现⾝在睽违了一年的办公室,虽然看起来仍有些精神不济,但起码外表⼲净整齐,更没有醉茫茫的酒臭味。
他的出现马上造成轰动,沿途不断有员工热情地向他问候,他也亲切地一一回应。好不容易他才踏进了总经理办公室,竟然看到他的专用座位已经被人霸占!
看清楚鹊巢鸠占的人是谁后,姜涛马上语气不善地发出质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记得有邀请过你!”
大剌剌坐在他椅子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最不想见到的…⽩幽兰。
他一直是天之骄子,众人对他的评语只有赞赏,少有批评,就算他消沈了一年,⽗⺟也很少对他说过什么重话。可是这个不知天⾼地厚的⽩幽兰,竟然将他说得一无是处,让他非常不是滋味。
昨天被她这么一
,他决定要彻底地改头换面,重新整顿公司。于是他今天特地起个大早,认真地梳洗一番之后才下楼用餐,负责打点三餐的陈婶见到他还差点没吓坏,以为少爷哪
筋不对了呢。不仅如此,姜涛更将酒全部收进柜子里,并且落下重锁,正式向酒精告别。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雪聇,让“她”刮目相看!至于为什么那么在意她的看法,他一时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释。若硬要给个答案,那就是他无法接受被“否定”吧!
看到他出现,幽兰并没有太多惊讶,而他的怒气也在她的预料之中,这表示昨天的“刺
”的确有效。
“你忘了我是你⺟亲聘请的特别助理吗?我目前帮你⽗亲打理公司事务。”其实这一个月来,公司內部的公文都是经过她整理后,再汇整转
给董事长,也就是姜涛的⽗亲批示,替他省下不少心力,也免除许多错误的决策。
“这是我的办公室,我不喜
有『外人』在这里逗留。”姜涛很不给面子地下达逐客令。
“没问题,既然你回来了,这个位子理所当然要物归原主。我们花个几天
接工作,
接完我就离开。”幽兰还以一脸浅笑,不因他的挑釁而变脸,对于他的无礼也不以为忤。只要他能重新振作,她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幽兰顺手将桌上的卷宗按顺序排好后,起⾝站到办公桌一旁。
她不同于昨天的“温柔”态度,让他有些不适应,也为自己的过度反应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因此他不再出言相讥,安静地经过幽兰⾝旁,坐回自己的“宝座”
此时,一阵恬淡清雅的幽香,顺着流动的空气飘进他的鼻间,让他心旷神怡…
这是什么味道?他忍不住循着香气的来源,慢慢往幽兰靠了过去。闻起来真舒服…
发现他越靠越近,近到已经可以闻到他⾝上刚浴沐饼的清慡气息,幽兰的心跳突然没来由地自动速加,简直像要跳出
口似的。
“…怎么了吗?”她強作镇静地往后退一大步,痹篇他的势力范围。
没想到他才稍微一靠近,她的心就不试曝制地雀跃
跳,原本那颗平静无波、无
无求的心,似乎渐渐在改变…
“没、没什么…”她的退离让他突感淡淡的失落,只能藉由翻阅文件来掩饰心里的浮动,依序阅读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后,他的眼中有着惊讶和佩服。
“这些全是你整理的吗?”
桌上文件虽多,但全已按照部门别分门别类,而且上头还贴心地附上⻩⾊小标签,以娟秀的字迹精简地标出重点备注,让阅读者能在最短时间內了解文件內容,缩短审阅时间。
“嗯,这样比较方便董事长做出决断。”她又回到桌旁站着,开始动手将他审核过的文件一一归回原档,慢慢消化桌子上的“文件山”
看到她优异的工作表现,姜涛老早忘了昨天的不愉快,也不再找碴。他平心静气地接受了她的协助,甚至开始觉得有她在⾝旁的感觉…
还
不错的嘛!
…
经过一个星期的工作
接,姜涛和幽兰两人之间的配合越来越有默契,有如合作多年般的顺畅。时间就在文件的传递间飞逝…
这几天的朝夕相处,他们除了偶尔几句针对公事的简短对话外,几乎没有任何
谈,但是气氛并不因此而觉得沈闷,反倒有种安详的沈静,让工作事半功倍。
“呼…总算看完了…”一批示完所有的文件后,姜涛马上站起来伸个懒
,动扭有些僵硬的肩颈。
这几天,他的首要工作就是稳定“军心”先将集团下的子公司去芜存菁,关闭一些体质不善的部门,并安排被裁撤部门的员工转至其他单位,或推荐至其他企业。
短短一个星期,姜氏集团气象一新,倒闭的传闻不攻自破。
姜涛心里很清楚,若不是有幽兰的帮忙,他不可能这么迅速就进⼊状况,掌握公司现在的动态,并做出正确的决策。
毕竟,一年的空窗期并不算短。
舒缓筋骨后,他低头一看表,才发现时间不早了。“啊,又一点多了?难怪觉得肚子有点饿…”他回过⾝,却不小心撞到正在归档文件的她,赶紧伸手扶住她。“…对不起…有没有怎么样?”
就在他低头询问娇小的她时,那股困扰他许多天的清雅香气,再度重袭他的神智,让他闪了神。这几天批示公文时,这股香气一直若有似无地跑出来騒扰他,让他数度分心。
“你有搽香⽔吗?”一个蠢问题不自觉地问出口,鼻子也自然地往她⾝上“招呼”他喜
这个味道,非常喜
。
“我、我没搽香⽔…”幽兰忍不住又想往后退,但⾝子已抵住桌沿,无路可退,不得已只好出声阻止。“你一定要靠得…这么近吗?”近到她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脸也忍不住发烫。
“你怕我?”她娇怯的反应让他忍不住想使坏,不但不后退,还恶劣地更靠近,让两人的⾝体几乎贴靠在一起,藉以“回报”她上星期的“毒⾆伺候”
她那天的強势态度和伶牙俐齿,因为正好刺中他的痛处,让他非常不舒服。不过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对幽兰已经完全改观,见识到她可人的另一面。
她不但不“恰”还非常温柔体贴,是个內外兼修的美人。而且头脑清楚,工作能力又強,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没…我只是不喜
跟陌生人靠得太近。”幽兰勉強伸手抵住他的
膛,试图拉开一些距离,但是没多大作用,两人之间的接触依然太过亲匿。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我们上星期才相过亲,不能算是『陌生人』吧?”被她归类为陌生人,让他听了很不舒服。
“但我们都知道那场『相亲』是失败的,不是吗?”她好心地提醒他这个两人都知道的事实。的确,那天他们两人都没将这场“相亲”当真,她是为了想看他一眼,而他则更只是为了应付他⺟亲。
“是吗?我倒是觉得
成功的,否则我们就不会有机会认识彼此,不是吗?”这也是另一个不争的事实。
她不由得露齿一笑。“说得也是。”神情是近⽇来难得一见的轻松。
首次看到她绝美的
颜,他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差点无法正常呼昅…
他只觉得那一刻的幽兰很美,并没有察觉她在刹那间所绽放的笑花,已在他心底投下一颗小石头,
起阵阵涟漪…
为了掩饰刚才的恍惚,他略一整神,礼貌地提出邀请。“一起去吃饭吧,算是答谢你这几天的帮忙。”
“不了。”她头摇拒绝他的邀约。“既然你已经能够掌握公司现在的运转状况,那我也该辞去『特别助理』这个职务了。”否则再继续跟他相处,她怕会管不住自己的心。
一星期的朝夕相处下来,她完全见识到他卓越的工作能力。他不但头脑清明、深谋远虑,而且做决策时当机立断,绝不拖泥带⽔。除此之外,他赏罚分明,跟员工的相处没有阶级之分,平易近人,颇得人心。
这几天她就近观察他所主持的大型內部会议,用意不外乎定安军心,宣布他的改⾰措施以及未来的营运方针。他字字珠玑,态度诚恳,让人可以完全感受到他的诚意和想法,进而配合他的要求行事。
他的泱泱大度,让在一旁的她心折不已,跟他接触越多,就越受他昅引。她发觉原本自己对他只是单纯的欣赏,如今却似乎已渐渐蔓延出不该有的情愫了。但他绝不是她该碰的人,因为…他的心里,还住着别的女人…
“为什么?”听到她要辞职,姜涛心里突生一股失落和恐慌,这不就表示他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人了吗?
“原本我接下『特助』这个职务,就只是一种过渡
的任务。”她回避他太过晶亮的眼,淡淡地解释道。“既然你已经回来重新掌舵,这个职务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喽。”她相信在他的指挥之下,姜氏集团绝对可以很快地重新站稳脚步。
“谁说的!”他
动地反驳,说完后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度,尴尬地找托辞掩饰。“呃…我是说…你很有用。”
“很有用?”幽兰纳闷地重复他的话,这个用词好像有点奇怪吧?
“不是!”察觉自己的口误,他慌
地寻找适当的用字。“呃…我的意思是说…你对我很有帮助,让我的工作更有效率,所以我希望你能继续留下来帮忙。”他搜遍大脑的辞库,好不容易才将意思表达清楚。
真是奇怪,以往他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大场合或是大人物,都不曾如此慌
失常过,为什么得知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她的消息,竟会让他心慌意
至此?
唯一的解释是他欣赏她的工作能力,更喜
两人之间的默契,因此才不想放掉她这个人才。
“我不…”不想让自己的心继续沦陷,她宁可选择在还来得及的时候离开。
“先别急着拒绝我。”他先一步截住她未出口的答案。“肚子饿的时候,想法总会比较负面,我们先去吃饭,再慢慢讨论。”
“可是…”她并不想去啊!
“走吧。”故意装作没听见她的拒绝,姜涛拉起她的手便往外走,仿佛牵着她的手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是过分亲密的接触。
“你…”⿇⿇热热的电流从两人
握的指间传来,让她的心脏怦怦直跳。
他为什么会突然牵她的手?还牵得如此理所当然?难道是…?
一种不该有的期待开始在她心中萌芽…
她能有所期待吗?
…
“好久没有饥饿的感觉了。”吃完丰盛的套餐后,姜涛拍拍肚子,突然有感而发。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有佣人伺候,当然不会挨饿,这有什么好特别拿出来说的?
“我这一整年里
本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每天光是喝酒就
了,今天是我第一次觉得肚子饿呢。”见她露出疑惑的眼神,他进一步解释道。
这一年,他的⾝体已经被酒精⿇痹到完全没有感觉,前几天太过忙碌,更没空想起吃饭这回事。而今天的饥饿感,让他有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恭喜,这就表示你已经恢复正常,获得重生。”
“是吗…”他不以为然地拖了一个长音。“不过有很多事情,不是说忘就能忘得了的。”亲眼目睹曼菲因车祸⾝亡,那种冲击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唉…幽兰无奈地暗暗轻叹,不用大脑多想,光看表情,也能猜到他指的是谁。
除了沈曼菲,没人可以让他失神至此!
她不曾亲眼见过沈曼菲,但是关于她的报导,倒是看过不少,她经常跟一些商界名人有牵连,在姜涛之前,也曾跟不少知名人士
往过,算是个手腕⾼超的社
女王。
不可否认,沈曼菲是个非常抢眼的美女,非常懂得凸显自己的优点。但若真要评论,幽兰认为,她还没有好友闳玫瑰漂亮。
玫瑰的美是自然天成,而沈曼菲则是人工堆砌。只是她的媚态和
际手腕,就远远不是玫瑰所能比得上的。
只能说,沈曼菲是个善于利用外貌来经营自己的女人。
“…幽兰?”一个奋兴的男声打断两人尴尬的沈默。“好巧,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你!”
幽兰闻言回头一望,马上露出温柔的浅笑,礼貌地站起⾝来回应。“嗨,楷文,好久不见。”
她和程楷文之前是一家管理顾问公司的同事,公司的主要业务是负责帮忙企业转型和重整,而她是唯一的女顾问。
程楷文快步走近,在她面前站定。“你怎么说离职就离职,到哪里去也不告诉我一声,太不够意思了吧?”他是个有着慡朗笑脸的帅气男子,总让人联想到暖暖的冬
。
她不多做解释,聪明地转移话题。“大家都还好吧?”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道:“少了你,当然不好喽,大家都没什么⼲劲呢!”当初幽兰进公司时,大家都不看好她的能力,故意拿难
的案子给她处理,没想到她竟然一一完成,而且成果好得出奇,让人见识到她才貌双全的能耐。
“请问你是…?”不甘被人晾在一旁太久的姜涛,不悦地开口,一张脸臭得像粪坑里的石头。看到他们俩
稔的
谈画面,让吃得
的他突然有些消化不良。
程楷文礼貌地伸出右手到姜涛⾝前。“你好,我是程楷文,是幽兰以前同公司的同事。”
姜涛看了他的手好一会儿,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会无礼地拒绝时,他终于缓缓握住程楷文的手。不过力道有点过大,像是要掐断程楷文的手一样。
“我是姜涛,是她『现任』的老板。”他刻意加重语气,宣告他的“所有权”
幽兰!叫得还真亲热!我都还没这么叫过呢!
“姜涛!姜氏集团的少东?”虽然人瘦了一大圈,精神也不如以前,但的确是他没错。“难怪我觉得有些眼
,真是失敬。”程楷文嘴里虽然说着“失敬”但是语气显然仍没有增加多少敬意。
看姜涛的态度就知道他对幽兰有意思,就算姜涛是她的老板、条件比他強,那又如何?他不会因而放手的!
打从她进公司那天,程楷文就被幽兰柔美的外表昅引,后来,她卓越的工作表现更是让他倾心不已。他已经偷偷喜
她两年了。其实不只是他,公司里的单⾝汉,每个人都哈她哈得要命,只是她跟每个人都保持一定距离,完全不涉及情事,所以也没有人能得到她的芳心。
“对不起,我们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一步。”姜涛一把“挟持”幽兰到柜台结帐,将她顾得紧紧的,不让程楷文再有任何搭讪的机会。
“幽兰,我要怎么跟你联络?”程楷文还是厚着脸⽪跟上,并有意无意地挡住他们的去路。
“呃…”就在幽兰犹豫着,不知要不要给程楷文联络电话时,姜涛再次快一步代她回绝。“抱歉,我们必须走了。”他再度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完全杜绝程楷文的机会。
“呃…”看到他们自然
握的手,程楷文不噤愕然地喃喃自语。“难道他们已经…”
他已经没有机会了吗?
…
一走出餐厅大门,幽兰马上菗回自己热热⿇⿇的手,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不噤怀疑,⾝旁的他是不是也听得一清二楚?
奇怪,他为什么老爱牵她的手?害她心跳越来越不规律,脑子也开始胡思
想。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无心举动总会造成她的心情浮动,要好久才能平复?
她连忙甩开这些纷
的想法,找了一个比较全安的话题…
“我还没有答应你要继续留下来吧?”但他刚才跟楷文的对话,似乎已替她做了决定了。
“是吗?”他先装傻,然后霸道地回道:“我找不出你有任何不留下来帮忙的理由。”她的工作能力強,替他省下不少工作时间,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绝不会放她回到那个男人⾝边!
罢才她要菗回手时,他先潜意识地抗拒,但为了避免演变成“拔河”事件,他才松开了手指。只是少了她软软的小手在掌中,他竟然觉得不习惯,好像她的手本来就应该放在他的掌心。
幽兰当然不知道他內心的转折,一脸不解。“既然你已经回公司,工作也
接得差不多了,我就没有留下来帮忙的必要了啊!”当初她接受姜⺟委托时,就已表明只做到姜涛回来接手为止。现在阶段任务已完成,她没有理由再继续留下。
“再怎么说,你绝对比我清楚现在公司的事务,所以这段时间,我仍然需要你的帮忙。”他的理由倒是冠冕堂皇,让人找不出⽑病来。
“可是…”她还是犹豫,毕竟待在他⾝边越久,她的心就会越难把持。
他拥有太多昅引她的特质:聪明、果决、⼲练和深情,虽然他放感情的对象不是她,但仍让她感动不已。
对她来说,他是个危险人物,因为他太昅引她,让她不得不防!
姜涛突然停下脚步,语气不善地质问道:“你想回那个男人⾝边?”
幽兰也跟着停住,站在离他一公尺远的地方。
“哪个男人?”她不解地反问。
“你就非得离我这么远吗?”他往前跨一大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可以跟那个男的那么亲热,为什么对他就得保持距离?这点让他非常火大。
“我…”她忍不住又往后退,却被他快一步拉住臂膀。
“不准逃!”他顾不得⾝在大街上,劈头就是一声怒吼,但在看到她错愕的神隋后,他马上松开手,懊悔地扒着自己的发丝。“对不起,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好像自从程楷文出现后,自己的情绪就开始不太稳定。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真的担心她会转⾝投⼊别人的怀抱,光是想就让他忍不住心惊,心里更是闷得难受。
他不知道自己对她抱持何种想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不只是普通同事那么简单,要不然他不会有类似占有
的情感产生。
这未免太快了吧?短短几天的时间,他怎么会对幽兰产生这种复杂的情感?他甚至还谈不上认识她呢!
况且他现在
本不想再跟女人有牵扯,心里应该不可能再容下其他人才对!不是吗?
“你还好吧?”姜涛的神情如乌云満布,让她不由得轻轻碰触他的肩,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没想到,他却不领情地往旁边一闪,痹篇她的触碰。这个明显的拒绝,狠狠地刺伤了她,也让她认清事实。
“对不起…”幽兰连忙缩回手,快步转⾝走开。她感觉到泪⽔已经涌上眼眶,似乎随时都会滑落。
“等等…”他几个大跨步便赶上她的步伐,见她不但不停,还越走越快,他心急地一把扳过她的肩,没想到,竟见到一滴滴有如珍珠般的泪珠,从她低垂的脸烦滑落…
“你…”乍见她不断滑落的泪,他的心菗了一下,直觉就是开口道歉。“对不起…”
“没事…我先走了…”幽兰匆匆把头一转,连忙以手拭泪,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脆弱…尤其是“他”
既然跟不上他善变的态度,那么为了避免伤害,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并且不再见面。
“等一下…”这次他不敢用強,只能以⾝体挡住她的去路,讷讷地再度道歉。“对不起…我的心情还不太稳定,所以…”
奇怪,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女人的泪,事实上曼菲就经常拿眼泪当式器,几乎让他到了厌恶的地步。
原以为他对女人的泪⽔已经有了免疫力,没想到幽兰的泪,却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冲击和不舍,他简直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情,只要她不再心伤落泪。
“没关系,是我自己多事…”也多情。
明知他的心还系在别的女人⾝上,竟然还傻傻地,让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陷落…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的心早已经沦陷,想要完全脫⾝是不可能的了。唯今之计便是快快离开,不再跟他有牵扯,才能将伤害减到最小。
姜涛望着她,良久良久,一个可能会颠覆两人未来的决定,就这么脫口而出…
“我们结婚吧!”
“嗄!”她忽地回过⾝,一张犹带泪痕的脸写着“你疯了吗?”的惊愕。“你胡
说些什么!”
刚刚他还恨不得远远痹篇她,现在却又说出这种话,他到底在想什么?存心整人吗?
“我是认真的。”一旦说出口后,原本的冲动渐渐沈淀为决心。“你的意思呢?”反正在⺟亲的软硬兼施下,他终究逃不过结婚的命运,既然如此,何不挑个他觉得“顺眼”的女人?
话说回来,这倒是他头一次兴起结婚的念头!
事实上,曼菲生前跟他提过不下百次结婚的要求,但都被他巧妙地痹篇。原以为自己是个排斥婚姻的不婚族,没想到,幽兰竟然让他觉得,跟她结婚会是个不错的点子!
倘若结婚对象是她的话,他倒是不反对。虽然对她的第一印象绝不能算好,但是在一星期的相处之后,他对她的看法完全改观,现在更认为,若能跟她共度一生,也许是个不错的想法。
虽然,他并不爱她。
可是,真正维系婚姻的元素并不单单只是爱吧?看看那些因爱而结合的人,又有几对能够终老呢?
就像当初他跟曼菲,一开始还算甜藌,到后来还不是从早到晚争执不断。尤其是在她发生意外之前的那几个月,每次见面都吵得不可开
,甚至已经让他动了分手的念头。
因为他们俩不管是价值观或是个
,都全然不同。若不是发生那件意外,他们可能早就分手了吧!
所以说,光有爱情,也是无法成就一椿婚姻的。
“这…太突然了吧!”他突如其来的提议,让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反正我们之前已经相过亲,这表示你应该想过我们结婚的可能
吧?”相亲不就是为了要跟对方结婚的吗?
她头摇。“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结婚。”当初她同意去相亲,就只是单纯地想见他,其他的,她
本没多想。
“什么?你
本不想跟我结婚?”他弄错她的意思,恼羞成怒地问道:“那你⼲么来参加相亲?”
“我说过,我是因为想再见你一面。”她据实回答。
“然后呢?”不会只是看看就算了吧?“你对我的感想如何?”
“第一次见面时很失望。”话才出口,便看到他的脸⾊大变,她赶紧补上后面的句子。“但是你后来的表现,总算让我看到了记忆中那个优秀的你。”
他原本紧绷的脸在听到她后面的评语时,随即松开,换上満意的笑。
“那么,你愿意试试吗?也许我们很适合当夫
。”依他卓越的“投资”眼光来看,这桩婚事的可行
非常⾼。她不只所学跟他相近,价值观也很类似,沟通起来会容易许多。
对婚姻来说,拥有良好的沟通,比什么都重要。
“夫
…”跟他做夫
吗?说心里不窃喜是假的,毕竟他是她第一个放在心上的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只是,此刻他的心还在别的女人⾝上,这是无庸置疑的。问题是…她抢得过来吗?
两年前,她已经不自觉地让心留下他的⾝影。如今,她还能再将心给整个赔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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