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结果她竟然梦到了海鬼让,像着魔似的,连续三天!
没有具体相貌、也没有完整形象,有的只是他那带着捉弄的低沉嗓音,如鬼魅般不断在梦中围绕困惑
着她。
予雾以手撑额,心头烦躁至极,她很少会有如此明显的情绪反应,但显然地,她确实受他影响了…
真怪,她也不过和他说过一次话而已。
拢整⾐衫,正打算走出寝房透透气,抱儿古灵精怪的小脑袋瓜儿忽地出现门边。
“予雾姐姐,昨夜里睡得可好?”她提着一篮果子蹦进屋来。
“不好。”
“哦,是不是想鬼哥哥,想得睡不着?”抱儿眯眯笑道。
“如果你硬要这么说,也算是吧!”予雾叹口气。她确实是被他鬼

似的扰得睡不着觉。
“我就说嘛!”抱儿満意地直点头。“没关系,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什么地方?”
“你来就是了。”
二话不说,抱儿拉着予雾就往外头奔去。途中,她们照样先穿过七弯八拐的石廊,然后绕过隐蔽于石
堡后方的一大片农耕田地。
“你们也自己种菜?”望着一大片正待收成的菜园,予雾惊讶道。她以为海盗只会海上掠夺,庒

儿
就没想到他们也会“自给自⾜”
“鬼哥哥说,大海是让咱们大显⾝手、开枝散叶的地方,而这座岛,才是咱们真正赖以生存的

。”
“赖以生存的

…”予雾兀自咀嚼抱儿的一番话,不由得想起了琉球岛上那些纯朴的岛民…无论
他们航行多远、多久,最终,都还是要回到他们心之所托的土地上。
指着菜园中正勤劳工作的人们,抱儿说道:“瞧,这些人原本都是大清国里无家可归、三餐不济的流
民,可他们在这里却生活得十分自在。”
“这些人也是…你那鬼哥哥带回来的?”
“没错!”抱儿点头如捣蒜。“每个都是从鬼门关里硬拖回来的人。”
从抱儿口中得知海鬼让的“善行”令予雾有种奇怪的感觉,但仔细打量这些认分耕作的人们,她感
觉他们确实不像海盗。
“如果他们想离开这里呢?”
“就离开啊!”抱儿带着她拐过一座茂密的林子,边走边说道。“鬼哥哥从不勉強任何一人留下。”
“他难道不怕他们回去之后,会去朝廷举发你们的蔵⾝之地吗?”予雾急急追问,不相信海鬼让会没
彼虑到这个可能

。
“他们不会…而且也不敢!”抱儿得意笑道。“哼,也不瞧瞧‘黑船之鬼’是什么人物,又不是活
得不耐烦了!”
一个头衔就可以有如此影响力?予雾可不这么认为!至少,在她的见识与认知中“黑船之鬼”只是
普通四个字的组合,并不具任何实际意义。
领着予雾走出密林,抱儿继续说道:“不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曾经想要离开的…”
“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又是一脸得意。“如何?有没有更佩服鬼哥哥呢?”
“没有。”予雾似笑非笑。“我比较佩服你。”
“为什么?”
“因为你这么努力不懈地要将一个人在我心中由黑翻⽩,毅力可嘉哪!”予雾轻点抱儿的脸颊,微笑
着。
“什么意思?”抱儿翘着嘴,不懂。
不过无所谓,⽇子还久,有的是机会相处!
“喏,到了!”指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湛?短欤Ф俣认妆λ频卣瓜值溃骸罢饫锸侨鹤蠲赖牡胤?br>
了。”
海的景致,各地看似皆同,实则各有千秋,可这里…竟会如此神似于家乡琉球的海边,这点令予雾
十分惊讶…且感动!
她确实想念幼时在海边尽情嬉戏、下?陶渲榈娜兆樱?br>
如果夏儿也在,一定也会和她一样怀念的…
“这里真这么美?”打量着眼眶

润的予雾,抱儿好奇直问。
罢才是她随口胡诌的,没想到予雾真的被景物所“感动”可…她会不会也“太”感动了点!
昅口气,予雾提起裙摆,率先朝海边跑去。“我想下⽔玩玩,你要不要也来?”
“当然奉陪!”
没料到看来柔弱文静的予雾会突来此举,抱儿先是一怔,但随即也跟着狂奔起来。
脫了绣鞋,当予雾⾚脚接触海⽔的刹那,连⽇的

霾一扫而空,一波波的浪花溅

她的⾐裙,但她却
开心地笑了。
“原来予雾姐姐喜

玩⽔呀!”
抱儿亦跟着笑开来,

光下,予雾的笑靥闪烁动人,让她瞧得有些痴了、傻了。
“我喜

海”予雾松开发髻,乌黑的发丝顿时倾泻而下。
“我有一个主意…”
抱儿将手中的竹篮放在岩岸上,开始动手开解

带。
“予雾姐姐会不会游⽔?”
看着抱儿迅速解⾐,予雾睁大眼,问:“你是想…⾚⾝游⽔?”
“有什么不对吗?”抱儿顿住,不解予雾的反应。“我一直都这么游的…”
“可这里…”
“放心,这里是我一个人游⽔的地方,不会有其它人来的。”抱儿笑道,毫不犹豫地将⾝上最后一件
单⾐给丢在岸上,便直潜没⼊⽔中。
许是被这片湛蓝天地以及抱儿自在无拘的率

给感染,予雾一时心动,也大胆地跟着轻解罗衫,裸露
出⽩皙无瑕的⾝躯。
“快来快来,咱们来比赛!看谁先游到那块石上…”
抱儿指着不远处的石岸热情邀约,予雾浅浅一笑,迅速跳下⽔潜游而过。
对于予雾敏捷纯

的动作,抱儿确实被吓了一跳,但跟着也不甘示弱地拿出她的看家本领来。
就这样,两抹宛如人鱼般矫捷的⾝影在蓝海中优游。
当予雾比抱儿早一步窜出⽔面攀触石岸时,抱儿又惊又讶地直呼:“予…予雾姐姐,你…你游得
好快!”
没想到予雾看来文文柔柔的,竟如此会游⽔,太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我已经好几年没游了。”予雾微

道,神情却是悦愉的。
“不行,咱们再比一趟,看谁最先游回去。”抱儿又撂下话,并且“很不君子”地先游一步。
她在岛上游⽔的本事说来也是属一属二的,突然败给一个手无缚

之力的女子,怎能不

起她无比的
战斗意志呢?
可当她们再度窜出⽔面时,抱儿懊恼地发现,她竟又迟了予雾一步。
“这…怎么可能?”抱儿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我可是从小游到大呢!”
“我也是。”
予雾笑着走上岸,并拾起散落在地的⾐物,轻轻擦拭着不断滴⽔的头发。事实上,她已多年未曾下⽔
,游这两趟下来,她已是又累又

。
“可是你好厉害。”她是说真的,心底对于雾的喜爱又浓一分。“不知道你和鬼哥哥谁比较厉害?”
怎么又提他?
予雾擦着头发,没答话。抱儿则趴在岸上,迳自咕哝着。“如果你能游得比鬼哥哥快…或许鬼哥哥
以后还会听你的…”
“你说什么?”抱儿诡异一笑。“鬼哥哥这个人向来对实力和他相当或比他強的人十分‘有礼’,
如果你想要他答应你什么,你可以先打败他,一切就好谈得很…”
“真的?”这倒引起予雾的好奇。
“真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真有什么事相求,或许鬼哥哥会看在别的‘情分’上就直接答应你了
…”
这她可不敢奢望!予雾在心里忖道,如果海鬼让真那么“好讲话”她那天也不会被他

得差点丢了
好脾气。
“对了,还有…嗳?”
抱儿正打算再说些什么时,倏地,远方传来一阵阵低沉浑厚的呜响,听来像是有人在吹某种号角…
“这是什么声音?”
“没…没什么,这是…准备

练的信号…对,就是

练的信号…”抱儿惊跳上岸,边说边急
忙套上⾐服。“予雾姐姐…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回头去拿样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急?”
“没…没什么,你…你继续游,我…我马上就回来…”抱儿结结巴巴、神⾊仓皇,提起鞋子
还来不及穿上,便急忙往石堡方向跑去。
扯扯

角,予雾显然对抱儿慌张突兀的举动不以为意。
她坐在石岸上,仰望⽩云蓝天,呼昅海的气息,任由时间慢慢流逝,正当她慵懒地逐渐放松下来时,
忽地,一股強烈的侵袭感自⾝后猛然而来。
予雾反


拢紧仅遮掩住半个⾝子的⽩缎⾐裳,回首张望,但举目所及,除了海、天、密林之外,

本没有任何东西靠近。
基于某种莫名不安的直觉,予雾几乎是毫不迟疑地以极快的速度开始着装,可她才刚将⾐服披上⾝,
突然…
“好一幅美人解⾐的美景哪!”
伴随一声轻佻的口哨,低沈且似曾相识的男声冷不防自她⾝后传来。
“你已经等不及要报恩了吗?”
····································
海鬼让!
予雾惊愕地瞪视眼前一袭黑⾊装束、任由长发狂放飞扬的陌生男子。
她认得他的声音!
“闭上眼,转过⾝去!”毫不犹豫的,予雾劈头就是直截了当的一句。
而对她严正的喝阻,海鬼让完全无动于衷,朝她走进的脚步仍然没有丝毫迟疑。
“你,站住,别过来。”
予雾死命揪着⾐衫,尽可能地遮住⾝体的每一寸肌肤。他难道没瞧见她…“⾐衫不整”吗?竟如此
罔顾男女间该有的分际与尊重!
“你是在跟我说话?”
海鬼让放慢脚步,故意以手掏了掏耳朵,慢条斯理道:“你不是应该喊我‘救命恩人’、‘恩公’或
‘大圣人’才对吗?”
傲然地缓缓抬⾼下巴,予雾冷声说道:“是‘大圣人’就该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
“什么非礼勿视,没听说过!”
“你…”这男人!予雾气结,咬着

,⼲脆⽩话重申。“是‘大圣人’就别过来!”
摇头摇,海鬼让黝黑俊

的面容带着些许捉弄。
“瞧见美人裸⾝,是圣人都难自噤呀!”说着,他已来到她面前,并大剌剌地跳上石岸,和她并肩而
坐。
“轻浮!”
予雾搂着⾐物横向移动,如见瘟神般和他保持距离。
海鬼让不以为意,仍悠哉斜坐,单膝微弓,指着海面道:“说得好,‘轻浮’是学习游⽔的⼊门,像
我们这种以海为生的人,个个都‘轻浮’、能‘轻浮’!”
这无赖的男人…
予雾在心里更加确定这一点。她昂扬下巴,潜蔵在体內的硬脾气让她决定不再搭理他,直到他识相离
开为止…
海鬼让扬扬双眉,故意将脸凑上前,和她眼睛对眼睛地说话。
“你生得很美,只可惜‘表情’不好。”
他突然伸手轻摸她眼角渐愈的伤痕,予雾吓一跳,直觉地向后要痹篇他的近触,却反而重心不稳,差
点从石岩另端摔出去。
“我知道你已经等不及要报答我,但好歹也顾虑一下自⾝的安危,摔伤了我很难向人

待…”
海鬼让俐落地伸手抓住她的脚踝,企图稳住她,但却换来了前所未有的怒目相向。
“放手!”予雾生平第一次“咬牙切齿”地说话,并努力维持她该有的尊严。
因为他抓着她的脚,使她优美⽩晰的长腿整个露出⽩缎之外,一览无遗。
“我现在放手你会摔下去。”他笑得理所当然。
“我情愿摔死也強过被人辱没清⽩…”
她真的火了,劲使要菗回她的脚,但却被他握得死紧。在这一拉一扯之间,她不堪腾折的⾐摆被撩得
包⾼,⼲脆连另一条腿都露了出来。
“我说过了,你如果摔伤我很难向人

代。”
海鬼让仍是一派赖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不但没有松手的打算,反而肆无忌惮地欣赏起她小巧⽩净的脚
踝。
许是第一次和男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又或许是被他的眼神给恼的,予雾竟感觉一股莫名的热气
自她的双颊开始延烧,并向下祸延颈项。
“几⽇不见,你的脸⾊看起来倒是红润许多!”
海鬼让毫不客气地戳破她脸红的事实。
予雾知道自己在气力上绝对拚不过他,于是放弃挣扎,决定续用不理睬策略。她偏过头,将视线移往
海面,摆明漠视他的存在。
见予雾连生气都正经而认真,海鬼让益发兴起逗人的念头…她的反应令人期待!
嘴角带着惯有的浅笑,他单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手稿,

风飘晃。
“这到底写些什么玩意儿…”他瞄了眼仍坚持不理他的予雾,故意朗声颂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啊!飞走了!”
“嘎?”
予雾惊跳了下,慌忙回过头,即冷不防对海上鬼让揶揄的笑眼,以及他手中挥动的手稿。
“为什么故意吓人?”她刚才真被吓了一大跳,以为夏儿写来的“江城子”真随风飘进了海。
“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他笑问,手中的纸卷像是“人质”似的被拿来当成谈和的工具。
“拿来,那是我应得的。”她板起脸,不悦于他的捉弄。
“行,微笑一个就给你。”
“我为什么要对你微笑?”而且她现在也不想对他笑。
“我说过了,你生得很美,只可惜‘表情’不好,况且我千里迢迢才为你取来这张尚夏公主的亲手笔
迹,难道不该换得一个和善的笑容?”
“这‘江城子’原本就是你答应要给我的东西,没资格再谈条件。”
盯着予雾精致姣好的五官面容,海鬼让当然没有瞧见他预期的笑容;他耸耸肩,出乎意料地不再坚持。
“算了,拿去吧!你都已经‘君子一言,死马难追’了,我还能说什么?”他慡快

出手稿。
予雾露出一副“算你守信”的表情,正打算接过手稿时,才发现自己的脚仍被他攫着。
“你是不是该放手了?”她面无表情地提醒。
海鬼让突然坏坏一笑,道:“行,微笑一个我就放。”
他

本是故意挑战她的脾气!
予雾咬着

,被他的无赖行径给彻底惹⽑了,但她还是决定捺住満腔怒火,以退为进。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她坚持道。“这样吧!你先放开我,待我确定手稿真是出自夏儿之
手,自然会对你笑的。”
“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故意強调,并顺道纠正他之前的“错误”
海鬼让抚抚下巴,沉声道:“你可知道曾经欺骗我‘黑船之鬼’的人,都是何下场?”
“我从不欺骗人,你如此暗示未免太侮辱人。”她又火了。
“好,信你!”
二话不说,他突然慡快地放开她的脚踝,理所当然地斜躺在岩岸上,悠闲地吃起抱儿之前带来的果子。
予雾趁海鬼让分神之际,背着他快速披上⾐服、系拢

带,接着便迫不及待摊开那份珍贵的手稿,望
向上头还算娟秀的字迹。
真是夏儿写的!
盯着卷纸上那

悉得不能再

悉的字迹,予雾不由得红了眼眶,才短短数⽇,她已感觉十分遥远。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啧,听起来就触楣头,你怎么会叫
尚夏公主写这么个奇怪的文章?”
海鬼让靠向予雾,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手稿上的文字。
“这词是苏轼写来悼念亡

的,表达的是他对亡

深切的怀念之情,不是什么奇怪的文章,更不会触
楣头。”予雾皱眉解释,可才一回头,即险些触及他贴近的面容。
予雾心一菗,连忙反


向旁挪动,再度和他保持全安距离。
“我说这位叫苏轼的仁兄实在没用,自己的女人死了只会写这种


怪气的文章,换作是我,谁敢让
我的女人有个‘万一’,我海鬼让直接杀了他来悼念,还比较实际些。”海鬼让霸气道,眼中有不可一世
的狂妄。
“人有生老病死,万一是她自已生病去世的呢?”
“所以成为我的女人就要健健康康的,不能体弱多病。”他勾起嘴角,看着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莫
测⾼深。“像你,就太病弱苍⽩了,该多晒晒太

。”
“我健康与否,恐怕和你没有关系吧!”予雾淡淡回应,况且她

本就“不想”也“不会”和他有任
何其它的瓜葛。
“话别说太早,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你和我就会有‘特殊的关系’了。”
“不可能。”
予雾别过脸去,将注意力再度拉回到写着“江城子”的手稿上;海鬼让则打了一个大呵欠,故意露出
无趣至极的表情。
“不过就是一堆文字写来写去,有什么好看的?”
“这篇文字是夏儿写的,就是不一样。”她指向中间的一排字。“你瞧这几个字…”
他俯⾝凑上前,念道:“土満面,发如雷…”
“它的原文应该是‘尘満面,鬓如霜’才对,可夏儿每次都会固定写错这两个字,所以我才会相信你
不是拿假笔?蹿科摇?br>
“哈哈,原来尚夏公主的书也念得不怎么好,竟还会写错字…”海鬼让放声朗笑,开始有种“惺惺
相借”的感觉。
“她不一样,她可比你们用功多了。”
见海鬼让肆无忌惮地取笑夏儿,予雾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可他实在笑得太过嚣张,令人生气。
“咦?又板起脸来了?”海鬼让挑⾼眉,想起他应得的“报酬”“如果我没记错…你刚才不是答
应要笑给我看吗?”
“抱歉,我的分已经被你刚才给笑完了。”她冷驳道。
闻言,海鬼让笑得更放肆。“你打算赖帐?”
“只是陈述事实。”她现在已十分恼他,哪可能笑得出来?
“果然哪…果然…”他故意拉⾼语调,但笑不语。
她瞄了他一眼,道:“你想说什么?请直说,不要

言又止的。”他暖昧的态度令人不舒服。
“我说果然是君子一言,‘死’马都难追呀…”
“什么意思?啊…”予雾话语未落,忽觉⾝子一轻,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他横抱了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她脸⾊⾚红,全⾝紧绷。“放…放我下来!”
“你想不想知道,赖我帐的下场?”他笑得有丝琊恶。
“不想!”她拚命捶打他的

膛。“你快放我下来!J
他无动于衷地继续抱着她走向?铮⑶掖蠓剿退桓龃蟠蟮男θ荨?br>
“可是我想知道…”
“你…”予雾惊愕地瞪大眼,在和他对视的刹那,她再度觉得⾝子一轻,整个人已被狠狠抛⼊海中…
而在海⽔淹没她的愤怒之际,她唯一听到的是他狂妄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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