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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出宴会大厅,来到屋外寂静无人的草坪庭园,两条⾝影在清冷月⾊下缓缓而行,忽地,娇小纤细的⾝影突然顿⾜,连带让牵着她的人也停下步伐。

 “你很难过吧?”小小声询问,江绯寒担心地看着⾝旁看似平静,然而大掌却把她握得好紧、好用力的男人。

 她…心思还是如此的敏锐,经过十多年,依然能感受到他沉静表面下的情绪。

 怔怔的瞅凝着她透露着担忧的小脸,方拓忆起了十多年前两人在樱花树下的往事,清冷的嗓音不自觉地问出了和当年相同的问话。

 “为什幺这样问?”

 “就…就是觉得你好象很难过嘛!”有些担心会冒犯到他,但江绯寒还是忍不住说出口了。

 “呵…一模一样哪…”和当年的回答一样,她真的都没变。

 方拓忽地轻轻地笑了起来,然后在她忧虑的子下,愈笑愈大声、愈笑愈畅快,可幽深眼眸中的悲愤怒却不见丝毫的消散。

 最后,她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得到他止笑回视的注意后,谨慎地开口“嗯,那个…我、我不知你和⽇本‮态变‬欧吉桑有什幺过往,不过,如果你真的很难过的话,那…那我的肩膀可以借你啦…”

 顿了顿,她机警地又马上补上一句。“总裁,你放心!我这人记忆力不好,睡了一觉,明天起后,什幺事都会忘光光的。”

 她是怕他不好意思吧?真是…用心良苦啊!

 有些感动,又有些想笑,最后,他顺应了她的“愿望”猛地将她紧紧拥⼊怀里,俊秀的脸庞则深深埋在纤细的肩窝处,连动也不动,就只是这幺拥着、靠着,良久良久…

 呃…为什幺这种景象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了!她想起来了!以前,樱花树下的大哥哥也这样抱过她,难怪会觉得好悉喔!

 不过,以前还小,大哥哥这样抱她时,她只觉得大哥哥很伤心、很可怜:可现在…怎幺办?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啦!

 如今,她同样感觉到眼前男人的伤心、难过,但她也感受到自己对他的怜惜与不舍了。

 一个乎⽇冷静厉害的男人,突然毫不设防地在你面前显示出他软弱的一面,天底下任何一个稍具⺟的女人,相信是没人能抵挡得了的!

 完了、完了!她对他真的动心了!

 这下真的完了!

 呜…总裁大人有夫人了啊!生平第一次动心的男人就是结过婚的,这种暗恋未免太苦了吧!

 呜…老天爷不公平,⼲嘛给她这种注定没结果的初恋啊?好过分喔!

 心底好苦,可被动心的男人紧拥着,那种说不上来的酸甜滋味亦悄悄溢出,江绯寒顿时觉得五味杂陈,脸红心跳的羞赧中,又得不断告诫自己不要想太多,这种暗恋是没有结果的,因为总裁大人是有家室的人了…

 可恶!愈想愈气,愈想愈觉得悲哀,为什幺她会对一个有老婆的男人动心?她不想当单⾝公害啊!

 决定了!过了今晚,以后一定要离他离得远远的,通‮全安‬守则说得对--保持距离,以策‮全安‬!

 夜⾊中,就见男人动也不动地紧抱着女人,而女人则在刚发现自己‮情动‬就决定要慧剑斩情丝的胡思想下,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缓缓抬起脸,眸底的悲愤已然消失,回复贯有的沉静,只是深沉的眸光一瞬也不瞬地‮勾直‬勾凝着她。

 被他瞧得嫰颊又染上红云,江绯寒只觉一阵心慌意,悄悄地别了开眼,正想打破这气氛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暧昧的沉默时,却听他清冷的嗓音突然柔柔扬起--

 “你没给我安慰之吻。”竟然还是隐带责备的口吻。

 啊?他、他、他…他在说什幺啊?

 她没听错吧?

 傻眼地瞪着他,江绯寒小嘴因太过惊愕而微启,老半天说不出话。

 见状,方拓忽地轻笑。“算了!你不给,我自己来讨。”话落,低头往微启的红小嘴啄吻,迅速地偷了一记香。

 轰!火山爆发,就见有人⾎气上涌,脑袋一片空⽩,在瞬间被人…啄吻成石!

 她…在躲他!

 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低头忙碌公事的女人,方拓做出观察了好几⽇的结论。

 这些天,除了公事外,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回避着与他的任何接触,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得了什幺世纪绝症的传染病。

 是他太孟浪,吓到她了吗?

 自从那‮夜一‬的啄吻后,她就异常了起来。

 想到这儿,方拓不噤暗暗微恼,不喜她这般的逃避自己,就在思绪恍惚之间,忽地,娇脆的嗓音骤然响起--

 “总裁,我先去吃饭了!”中午十二点一到,一如前几⽇那般,马上就要闪个不见人影。

 “等一下!”

 再差一步就逃出门外的⾝影硬生生的停住,江绯寒好怨叹。唉…就差那幺一点点而已。

 望着门外兴叹,回过⾝,她脸上已经挂上⾝为秘书的职业微笑。“总裁,还有事吩咐?”

 听她一口一句总裁,口吻也较以前更为谨慎客套,完全是部属对上司的分际与礼貌,显得极为生分疏远,方拓只觉一阵心闷,不由得巍起眉来。

 “别急着走,等一下我请你一起去吃饭。”他不喜她避着他,非常非常的不喜!这种情况一定得改善不可。

 “呃…不、不用了…”下意识就要回绝。

 “不用?”淡淡的,他语调微扬。

 “呃…好!好!我让你请、我让你请!”马上改变说辞,小啄米般的猛点头。

 呜…原谅她孬啊!

 闻言,方拓笑了。“那好,你等我一下。”话落,马上整理桌上公文档案。

 又笑了!能不能别对着她笑了啊?她现在只要一见他笑,就脸红耳热,心跳‮速加‬啊!

 呜呜…一点都不知她的辛苦,人家她…她这些天很惨啊!

 既要力持镇定,假装没事的上班,又要不着痕迹的躲着他,有时还要抵抗他冷不防露出的微笑绝招的攻击,实在真的“头壳抱着烧”啊!

 什幺嘛!

 都有老婆的人了,那晚…那晚⼲嘛还来啄吻她?

 害她吓得当场石化,脑中一片空⽩,成为无行动能力者,最后还得靠着他那惊悚的开车技术送她回住处;如今神志清醒后,一想到自己现在还活着,就觉得是祖先积德加上老天爷的恩赐。

 呜呜…做人要感恩,老天爷没想要把她小命收回去,肯定还有更重大的使命要她完成,如此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伟人,岂可浪费在成为人家婚姻第三者这种事上!

 她--江绯寒打死都不要当第三者,女人绝不为难女人!

 不过…怎幺办?看见他,她还是会羞红脸,有着心动的感觉啊!呜…好惨!她怎会这幺惨?呜呜呜…

 心中悲愤吶喊,可却克制不了自己对他的反应,江绯寒苦着快滴出汁的脸,忍不住叹了口长长的气。

 “唉…”

 “为何叹气?”整理好公文,才来到她面前,就听她竟怔仲出神地叹了口长气,方拓不噤觉得好笑。

 瞧瞧她,秀丽小脸染上一层美丽的嫣红,可神情却显得很苦,两种神态融合在一张脸上,实在既矛盾又让人觉得有趣。

 “啊!”回过神,乍见他已来到面前,江绯寒惊叫了一声,随即粉颊涨得更加通红,似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玩味地子她愈来愈红、愈垂愈低的羞赧脸蛋,不知为何,方拓之前的心闷消散了,薄勾起一抹‮悦愉‬笑痕。

 “走,吃饭去!”柔声,径自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呵…她种种的反应,都是因为他吧?因为他啊…“总、总裁,这样…这样不好…”才步出公司大楼,江绯寒就忍不住结巴了起来。

 完了!刚刚在公司里被他一路牵着走,已经引来不少同事的好奇注目了。

 她敢打包票,不到一个小时,她和总裁大人手牵手的大八卦一定会传递整间公司,引起热烈讨论。

 “什幺不好?”淡笑反问,大掌依然紧紧包住小手,本没有放人的打算。

 “你、你该放开我了…”感受修长大掌传来的温热,她小小声提醒。

 “到那儿用饭,如何?”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方拓视线落在前方不远处的一栋五星级饭店,大手…依然牢牢紧握。

 被他这一岔开话题,江绯寒注意力果然被转移,马上随着他视线方向看去,很客随主便地直觉回答“哪儿都好啊!”就算他请吃路边摊,她也可以接受啊!

 “散步去,好吗?”偏首笑睇,尊重征询。

 “好啊!”随和点头,完全没意见。老实说,饭店距离公司不算远,真要搭车的话,出租车司机肯定拒载,慢慢走路过去,运动一下也不错。

 轻轻一笑,方拓牵着她缓缓散步前行,一路随口找话题和她聊,直到进⼊饭店餐厅內,让服务生引领到位置颇佳的餐桌坐定后,她才猛然惊觉--

 刚刚她完全忘了要他松手,一路被他牵着来耶!

 手心似乎还能感觉到他残留的余温,江绯寒噤不住又红了脸,总觉得她是被他故意岔开话题,一路傻傻的被牵着鼻子走了。

 唉…果然能当到总裁的人都不是简单的角⾊,心机好深喔!

 “在想什幺?”瞧她粉腮又莫名染红,方拓有趣问道。

 她似乎容易自己一个人胡思想的,而且每回到后来都会脸⽪泛红,实在很有意思啊!

 “没、没有啊!”飞快‮头摇‬否认,赶忙将羞红的小脸埋进菜单中,躲开他很令人脸红心跳的瞅凝眸光。

 见状,方拓轻轻一笑,没再追问。

 很快的,两人点完菜,不多久,服务生送上前菜沙拉,江绯寒很怕又被他给电到,始终低头苦吃。

 而方拓也不是多话的人,一时间,两人皆静静的享用自己的餐点,气氛显得沉默,直到耐心较差的人终于憋不住,悄俏抬眸朝他偷瞥去…

 “你、你偏食!”忽地,江绯寒指责地叫了起来,随即才又想到,他偏不偏食,关她什幺事啊?

 她这样一叫,好象她有资格管人家似的。想到这儿,不噤尴尬地亡羊补牢加上一句。“我…我随便说说…别管我!”

 闻言,方拓不以为意,看了看被自己挑到餐盘边的青椒和红萝卜,他非常认真地询问:“你不觉得在沙拉內放青椒和红萝卜,是非常不道德的吗?”

 “这关道德什幺事啊?再说,那几片颜⾊漂亮的蔬菜虽然和青椒同类,但比青椒还甜,那叫甜椒,请不要替人家改名。”被他认真的神情给逗乐,江绯寒忍俊不噤地笑了出来。

 “不论是青椒还是甜椒,总之都是同类,而且和红萝卜一样,都有怪味道。”向来沉静的眸光迅速闪过一抹嫌恶,充分表达出他偏食的理由。

 “那又和道德扯上什幺关系了?”

 “在沙拉里放⼊这种有争议的食材,本是没考虑到其它不喜这两种蔬菜的客人,你不觉得这是非常不道德的吗?”淡淡的嗓音有着自己的一套论调。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喜吃的东西,照你这幺说,那餐厅厨师本不知该如何配菜了。”摇‮头摇‬,江绯寒笑不可遏,觉得他的论调实在好自我。

 “所以就需要从中取最大值了!”睨觑她开心的粲笑样,方拓依然坚持自己的论点。“餐厅应该以大多数人都喜的蔬菜来当沙拉才是,青椒和红萝卜有太多人讨厌了,本不该列⼊沙拉的配菜中。”

 谤本是他讨厌吧!简直像个小孩子!

 江绯心寒下暗忖,觉得他平⽇沉静淡然,可偶尔又会有孩子气的表现,实在是很好笑,早忘了他上司⾝分,娇笑不已地直调侃。“偏食就偏食,不要找那幺多理由。”

 轻轻一笑,方拓也不反驳,反正这是事实。“若你看不过去,就帮我吃掉吧!”话落,径自将自己盘內的甜椒、红萝卜全移到她盘內。

 愣了愣,江绯寒脸上又突然泛起两团红云。

 他、他怎幺把他的食物分给她了?

 这种行为好象情侣分食喔!她和他又不是那种关系,他不要再做些会让她脸红心跳的事了啦!

 再这样下去,她对他的心动不仅无法止息,甚至还会被他给继续‮引勾‬了去,到那时,她就会很惨了!不行!看来“保持距离、以策‮全安‬”的措施要做得更彻底一点!

 思考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开口“总裁…”

 “嗯?”

 “我…我想说能不能…能不能调回秘书室?”垂下眼,不敢看他。唉…除了辞掉工作外,这是最能和他保持距离的方法了。

 调回秘书室?她不想和他共事?

 缓缓的,方拓放下了手中刀叉,幽深眸光像是要望进心灵深处那般的‮勾直‬勾瞅凝着她。

 “为什幺?”别的秘书只想往上爬,冀望着能进到总裁室当他的贴⾝秘书,为何她却反而想要调回秘书室?

 因为你电力太強,我虽然暗恋你,但不想近距离被你电到酥茫茫,让自己愈陷愈深!

 江绯寒苦笑暗付,很想这幺回答,但没那种胆子,也没那种脸⽪,正想随便编个理由搪塞,一抬眸,就对上他一瞬也不瞬的沉凝眸光,登时,不由得又脸红耳热,心慌意了起来。

 “你…你别这样看我…”他这种深凝的眼神是属于超強电力级的,她又不是超级赛亚人,承受不了啊!

 “为什幺?”又是同一句问话。

 “因为你有老婆了,不应该这样看别的女人啦!”小脸涨得通红,她一鼓作气喊了出来,清亮眸底有着又羞又赧、又气又恼的情绪。

 可恶!结了婚的男人就该好好收敛一下自己的魅力,不要随便电人,不然是很不道德的事啊!

 女人之所以会成为第三者,还不都是因为有不自爱的男人在放电。

 他有老婆?这是什幺时候发生的事,他怎幺都不知道?

 方拓一怔,警觉到她似乎误会了什幺,正想追问清楚时,忽地,一道鄙夷含讽的⽇本嗓音骤然响起--

 “黑田,你说这是怎幺回事?连来用个饭,也会碰上个野杂种,实在让人不舒服!”故意大声地和⾝旁的助理说话,御三森刚表面上依然是自认⾼人一等的傲慢神态,不过心中可大大的不⾼兴,只因为才吃完饭要离开,竟然让他看见了同样也在这儿用餐的碍眼人。

 “社长说得是!今天肯定不是个好⽇子。”黑田助理鞠躬哈地讨好陪笑,完全谄媚着上司。

 淡然神⾊瞬间僵凝,方拓不用看就知道那道冷嘲热讽的声音主人是谁,強抑下翻涌而起的情绪,正要冷冷回击之际,另一道嗔怒娇嗓却比他还动的率先开口了---

 “总裁,你说这是怎幺回事?我们用餐用得好好的,怎幺就是会有人不懂礼貌的来叫嚣,实在让人不舒服!”瞇起眼瞪向来人,江绯寒将某个⽇本‮态变‬欧吉桑刚刚的语调模仿得唯妙唯肖,很生气方拓被污辱。

 哼!这个⽇本⾊老头⼲嘛这幺‮态变‬,每次都要找总裁的⿇烦?

 人家用餐用得好好的,他看不顺眼就早点滚离餐厅就好,还来冷嘲热讽些什幺?故意来吵架的啊?

 见她为他生气,強烈要捍卫他的模样,方拓只觉得一股暖流滑过心田,原本僵凝的神⾊不噤柔软下来,薄甚至隐约微扬。

 “你说得是!今天肯定不是个好⽇子。”给了她一个默契十⾜的眼神,方拓将黑田助理的话几乎原封不动搬了过来,未了,还加上批注。“你知道的,‮湾台‬俗谚有句话叫『歹年冬,多疯人』,我们今天大概是碰上了。”

 没料到他配合得这幺好,江绯寒险些笑场,飞快敛住不断想冒出的笑气,她故作严肃的点头附和。“没错!没错!确实『歹年冬,多疯人』,累得我们还要忍受疯人的騒扰。

 “总裁,请问一下,你觉得请⽇本‮府政‬派专机来将疯人接送回国治疗,免得毁损‮家国‬形象的可能⾼不⾼?”

 她还真能掰啊!

 眉梢微挑,方拓失笑地配合她的戏瘾。“等会儿我帮你致电给⽇本首相问问。你知道的,我有些门道。”

 “你们!”一旁,御三森刚听得睑上一阵青、一阵⽩,气得几乎要冒烟,但一时又找不出什幺好攻击的,最后,把怒气往方拓⾝上砸,怒声咒骂道:“野杂种就是野杂种!⺟亲是‮引勾‬老头的女人,教出来的孩子就是这种低德行,永远也学不会礼貌和家教,和这类低人种处久了,只怕会降低了我的格调。”

 话落,马上一睑傲慢又不屑地转⾝离去,好似真待久了会污了他似的。

 最敬爱的⺟亲被辱,方拓神⾊再次僵凝,只觉心口一阵发热,情绪起了汹涌波涛,然而,他还没表示,某位忿忿不平的女人又先一步的发难了--

 “喂!这种污辱人家⽗⺟的话,你也说得出口?究竟是谁没家教啊?”没想到‮态变‬老头说话这般恶毒,江绯寒怒声谴责,只觉得生平从没看过这般讨人厌的人。

 奈何谴责归谴责,‮态变‬⾊老头早已偕同助理离开餐厅,她只能庒下満腔打抱不平的怒气,转而安慰方拓。

 “总裁,那种人你不要理他啦!他说的话若能听,屎也可以吃了!”她是不明⽩他们有啥恩怨情仇啦!但再怎幺恶言相向,也不该侮辱到人家的长辈,这太不道德,也太过分了!

 “我知道!”因⺟亲被侮辱而起的情绪尚未缓下,方拓表情虽淡,可眸心依然冷硬。

 敏锐察觉到他又像宴会那晚般的将悲愤情绪隐蔵在心底,江绯寒不喜见到他这样,总觉得看了心里会好难过、好难过,当下无暇多想地便冲口而出。“我、我的肩膀可以再借你啦!”

 话声方落,嫰颊又红了。

 怔怔地看着她微红脸蛋,方拓忆起了那夜她出借肩膀之事,缓缓的,心头暖了,眸心柔了,畔漾起感动笑痕。“谢谢你!”

 “不、不客气!”嫰颊发烫,可见他僵冷的神情舒缓了下来,甚至还露出笑意,江绯心寒中很⾼兴,想逗他更开心些,是以笑咪咪的又说道:“其实那种祖先搞3P所生下的后代,你就当他的话是‮屎狗‬,别太介意。”

 “3P?”不解。

 “对啊!”重重点头,江绯寒笑嘻嘻解释。“我以前听过一个笑话,內容是说因为古代的⽇本人好战,几乎大部分的少壮男丁都被征召去打仗,没时间结婚生子,所以人口就愈来愈少。后来,有位领王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就想出了一个策略,让所有的男人不管『何时何地』都可以和任何的女人发生关系,以保持人口出生率,就是因为这样,很多女人被男人给『何时何地』后,因为对方来不及告知姓氏就又去打仗了,所以后来生下的孩子就会出现『竹下、近藤、山口、田边…』等等之类的姓氏了。

 “因为那个⽇本‮态变‬欧吉桑姓御三,所以我就想,他的祖先肯定是一次三个的团体票类型,所以…所以当然是3P嘛!”话到后来,突然发现自己把话题带⼊有⾊境界,因而不好意思的支吾了起来。

 原来⽇本姓氏还可以这样解释的?

 扬起眉,方拓似笑非笑。“那幺『目黑、⾚尾』是属于哪一类?”

 “劳过度…”觉得不好意思了,她尴尬地小声回答。

 畔笑意加大,继续又问:“寺內、东大寺呢?”

 “呃…荤素不拘。”

 “井上、雪野?”

 “克、克服万难…”

 “忽滑⾕?”

 “发生意外了…”呜…不要再问她了啦!她好后悔挑起这个话题啦!

 “伊吹、面出?”愈问愈觉得有趣。

 “…”无语沉默了许久,江绯寒脸红得像煮的虾子,可看他含笑地一直等着她回答,最后只能⼲笑开口了。“姿态优良。”

 话落,马上尖声惨叫。“哇--你不要再问了啦…”她真的好尴尬啊!

 “哈哈哈…”难得的,向来淡然內敛的方拓噤不住大笑起来,果真被她逗得很乐。“最后一个问题,告诉我,『大波、⽳迫』又是属于哪一类?”

 “精、精品类,你觉得如何?”羞到想一逃了之,可是又贪看他难得的开怀畅笑样。

 闻言,方拓又是一阵清朗畅笑,心口的郁气一消而散,只觉很久没这般开心了。

 “哇--不要笑了!我不应该说这个笑话的…”羞红脸,她掩面惨叫。

 然而她的羞叫惹得方拓更是笑声不绝,最后,他伸手轻轻抬起她发窘低垂的小脸,在她愕愣瞪视下,倾⾝在红落下深深的、重重的、带着掠夺的热吻。

 轰!火山再次爆发,江绯寒再次陷⼊石化状态中,茫然地任由他在自己嘴里攻城掠地。

 许久许久后,他才餍⾜退开,优美薄扬起漂亮弧度,轻轻地下了两个字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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