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贴身捍爱 下章
第一章
 汤玮治侧过头,望见⾐擎天正把玩着手上的酒杯——他嗅着酒的芳香,一小口一小口的啜饮,一脸的心満意⾜。

 他⾼的鼻梁隔开两道墨灰浓眉,配上⽩皙澄澈的肌肤,活脫脫是从古罗马神话里走出来的神者,俊逸而完美。

 在⾐擎天的⾝上已不复见那又臭又脏的“躯体”模样;那是在他吃得腻,⾝体也是又又泡过澡,就连厨房,汤玮浴也请人打扫的一尘不染,所有的一切经过一个下午的‮腾折‬忙碌,好不容易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还好,总算来得及救他这一次。

 呼!汤玮浴吁了好大一口气,放松的心情里似乎也带有些许侥幸的运气。

 到⾐擎天这样一个朋友,他真不如是幸还是不幸?

 ⾐擎天是他打小在‮国美‬一起玩大的好朋友,虽谈不上是生死之,却是唯一可以推心置腹的知心好友。

 ⾐擎天的背景跟他这个从小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的少爷不同,⾐擎天是个无依无靠的‮儿孤‬;当他还在襁褓中就被遗弃在‮国中‬神⽗的教堂里。及长,神⽗给⾐擎天一封信,那是当⽇他⺟亲丢弃他时所遗留的唯一信物。

 信中內容写得言不及义,全是些对不起之类的话语,对⾐擎天的⾝世之谜并没有任何帮助,唯一从书写的文字是繁体中文字来判断,⾐擎天的⺟亲大概是‮湾台‬人。

 所以,⾐擎天认为自己应该是东方人,他上‮国美‬的华裔学校,同时接受美、中两国语言。

 本来,他也这么认同⾐擎天的想法,毕竟他的外貌看起来跟一般东方人无异——黑头发、⻩⽪肤。直到有天他愕然发现⾐擎天的眼瞳有抹淡淡的蓝,他吃惊地告诉了⾐擎天。

 ⾐擎天却耸⾼他浓密的棕眉,轻道了句:“是吗?”

 那句淡淡的回答里,却道尽他对自己⾝上混合了两种⾎的无奈及无力感。

 而他那张充分表现出混⾎儿的俊逸外表更使他备受欺凌。

 一个穷苦的‮儿孤‬已经够可怜了,众人还穷追猛打地指骂他是无⽗无⺟的杂种,特别是当他愈大,五官轮廓就刻划的愈深刻,⽪肤也不若小时的麦⻩,渐渐⽩皙起来,还有那对似大海的眼珠,再再提醒他、刺他的情绪。

 好在⾐擎天并未因此而变得偏乖舛,在神⽗的爱心照顾和引导下,他发展出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路。

 ⾐擎天天资聪颖,又好涉猎各类书籍,举凡资讯、财经、语文、医务…只要是书本到了他的手上,他就变成一个废寝忘食的书呆;而他昅收的速度之快,用过目不忘来形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项天赋异禀,在他十二岁那年成了他最有利的生财器具。

 那天,汤玮浴不过只是想秀一下⽗亲买给他的生⽇礼物——一组全世界流行的game,推出一个多月,没有人能过关斩将,到最后一关拿神秘礼物。

 而⾐擎天坐下来不到一个钟头就破了最后一关,并且开始对游戏软体设计感到兴,甚至钻研了起来。

 一个月后,⾐擎天就写出一套游戏,震惊该知名游戏软体公司,从此成为该公司的专属工程师,紧接而来的是可想而知的名利双收富裕生活。

 他搬出重新修整过后的教堂,住进⾼级华厦——因为神⽗认为他长大了,必须学习‮立独‬生活。

 但谁都没想到,那竟成为他恶梦的开始,同时也变成汤玮浴无穷尽的⿇烦。

 ⾐擎天好死不死的竟是个生活⽩痴,尤其当他沉在某件事的时候,他不许任何人打扰,甚至不需要任何食物,不吃不喝,非常专注,直到事情完成,他才会恢复所有的感官知觉。

 他饿慌了,却不知如何找食物自己;他脏死了,却懒得去整理自己,消耗殆尽所有的精气神,却只会躺在上,不会求救。

 第一次发现他“陈尸”在屋里的汤玮浴简直吓死了,赶紧把他送到医院打营养针,好不容易救回他一条小命。从此,汤玮浴成了他的另类保⺟。

 汤玮浴给他一支专属‮机手‬,里头只有汤玮浴的电话号码,要⾐擎天随⾝带着,在任何紧急的情况下,只要按下键,他,汤玮浴就会出现来救他。

 从此这就变成了陋习,救了⾐擎天。但是沿用了数年,从⾐擎天毕业到就业,危机并未完全过去。

 去年,忽然有一天,⾐擎天跑来跟汤玮浴说:“我要放弃这里的一切,到‮湾台‬寻。”

 “那很好。”汤玮浴为他祝福,毕竟那是⾐擎天从小的心愿。但他也着实为他担心。“没有我的照顾,你打算怎么过?”

 “这你就不用心了,听说‮湾台‬请菲佣很方便的,她会照顾我的⾐食住行。”⾐擎天信心満満地说出他的计划。乐观开朗地拢着汤玮浴的肩膀,又说:“再说,我也不能依赖你一辈子啊!”⾐擎天就这样凭着一股冲劲飞到‮湾台‬,开始了‮生新‬活。然而他所有的信誓旦旦言犹在耳,汤玮浴却在这一年里接到他求救的电话达三次之多,而这一年才过了一半而已。

 “你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第一次,汤玮浴不放心地跟着⾐擎天来‮湾台‬,替他打点一切事物;第二次,因为菲佣嚣张得爬到⾐擎天的头上,他赶来处理撤换菲佣的问题。那这次呢?

 “苏菲亚国菲律宾了。”⾐擎天漫不经心地说着,他贪恋酒的芬芳,一杯接一杯地品尝着。

 这机会太难得了,汤玮浴一走,他就只能等到下一次才能尝到酒的辛辣跟醇甜,而那又不知是阿时,所以他得把握机会。

 “回菲律宾?她凭什么丢下你不管?我们订过契约的!”汤玮浴温文的眼出现一抹难得的气焰。“走,我们到仲介事务所去讨个公道。”

 汤玮浴二话不说拉着喝着酒的⾐擎天就要走。

 “等…等…”⾐擎天见一杯好酒就这样溢洒在他的新西装上,心疼极了!

 汤玮浴见好友一脸懊恼,他松开手,心底明⽩⾐擎天难过的绝对不是他昂贵的新西装,而是那杯廉价的酒。

 “瞧你耝鲁的,⽩⽩浪费了我的好酒。”

 耝鲁?汤玮浴颇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为了一杯酒,竟然批判他最最引以为傲的翩然风度。

 “对不起。”汤玮浴口里道歉,眼底却毫无诚意。在他为他担心不已的同时,⾐擎天只在乎他手边的那杯酒。

 “苏菲亚‮孕怀‬了,只好回菲律宾去待产。”

 “那要多久?”汤玮浴问得急切。

 他这次从‮国美‬赶来,只有四天的假期。这半年的分离,他的变化也很大,脫离了汤家祖业的庇佑自力更生,过着让人使唤、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行动自然无法像以前自由。

 “她现在‮孕怀‬八个月了,生完小孩、做个月子之后,要大半年喔!”⾐擎天搔着头说着,一边仍不忘要酒保添酒。

 “你别光顾着喝你的酒。”听完了⾐擎天的话,汤玮浴沮丧不已。四天如何抵半年?就算现在要找适合的人选,四天的时间实在有限!

 怎么办?汤玮浴苦恼地抢下⾐擎天刚添的酒,一饮而下。好的酒,难怪⾐擎天那么爱喝。

 两人就这样一杯接一杯喝个痛快…

 ******

 汤玮浴与⾐擎天这对知心好友把握难得的轻松时分,暂抛烦恼,把酒言,大喝特喝,喝到凌晨时分渐有醉意,才舍得离开PUB。

 走在路上,秋风轻送,冰冰凉凉,顿时消退了不少茫的醉意。

 汤玮浴深昅一口气,他爱极了今晚的惬意跟舒畅,有别于‮国美‬汲汲营营的忙碌生活。他望着⾐擎天和他一样快意的脸孔,眼底闪过一抹黯淡。

 再快意的时光,还是有曲终人散那刻到来。他仍须告诉⾐擎天,他脫离家族自力更生的事,他只有四天假期的事情…

 万般不愿杀风景的汤玮浴勉強地开口道:

 “擎天,我有事…”

 “玮浴,你等等。”⾐擎天望着前方,看也不看汤玮浴一眼,三步并作两步往前面的巷子飞奔而去,留下一肚子活的汤玮浴一脸愕然。

 “你⼲嘛!”弄不清楚状况下,汤玮浴只好跟在后头紧迫着他。

 ******

 陋巷里——

 唐容紧紧咬着流出⾎来的下不放,清晰的痛楚有助于提醒自己千万别昏了过去,让眼前这两个凶神恶煞有机可乘。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胆子这么大,敢偷我们老大的钱包!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们兄弟俩。”

 “就是说。老大既然把你给我们,我们不好好利用利用,怎对得起自己。”

 两名恶煞一脸贪婪琊恶地近浑⾝是伤的唐容,他连连退了数步,脚跟碰到了墙角,他明⽩自己已无后路可退。

 真真倒楣!初出茅庐竟是出师不利,恐怕要⾝先死了。

 今天要不是饿昏了头,也不会随便找个人下手,不但被人赃俱获,狠狠地被揍了一顿不说,现下遇上这两个恋童癖的‮态变‬家伙,连清⽩也要不保了。

 唐容拼命抓紧⾐襟,⾝子颤抖得似落叶飘零,他以仅剩的理智准备抵死反抗,却怎么也敌不过虚弱的⾝体。依着墙,他慢慢蹲低⾝子,糊糊涣散的眼瞳里重叠了数个垂涎猥琐的恶徒向他伸出魔掌。

 不要啊!

 爸!妈!你们在天之灵,可要保佑唐容别让恶人欺负了去。

 “Stop!”

 千钧一发之际,⾐擎天大声喝阻了两名恶汉进一步的‮略侵‬行为。

 他首踏出PUB门口,就撞见一双如子夜漆黑的眸子正带着绝望的恐惧,散发求救无门的无助柔弱。

 那抹无依的孤独,昅引了他全部的视线,脚步更不自觉的跟了上去;看到眸子的主人浑⾝是伤的倒在墙边,他的心脏莫名地揪紧了。

 两名恶汉回头一探,一个⽩净的外国人竟敢坏了他们两兄弟的好事!他们废话不多说,反正也听不懂那人说什么,一左一右夹攻的围住那人。

 ⾐擎天对着他们露齿一笑,友善地说:“有话好说嘛!”

 一两名恶汉霎时愕住。搞什么,原来讲国语的,那就更没什么好顾忌了。

 看他西装笔的模样,嘿嘿!有钱人哦!彼此对望了一眼,他们又恶向胆边生。

 “他。”其中一位恶汉比比墙边奄奄一息的唐容,又指指自己,然后比了个钱的手势,说:“他欠我们钱。”

 有鉴于对方是个外国人,他还特别強调钱的手势,一次又一次,一副财心窍的贼德,用蹩脚的英语直嚷着:“Mo y,Mo y,你懂吗?”

 ⾐擎天憋了一肚子的笑意,用字正腔圆的标准国语,说:“他欠了你们多少,我替他还。”

 两名恶汉听了⾼兴得手舞⾜蹈。看来是钓到大鱼了。他们狮子大开口,说:“一万元。”

 那发育不良的小子是偷了钱,但不过就一千多块,而且也没有偷过手。嘿嘿!

 “没问题。”⾐擎天大方地从⽪夹里掏出一万元现金给两个恶汉。

 发财了,遇到个大凯子!两个恶汉见钱眼开,胆子就更大了,非常“摇摆”地说:“一万元不够。”

 “不够?你们不是说一万元吗?”⾐擎天诧异。

 “你没听过利息吗?”两名恶汉恶声恶气地说。

 好脾气的⾐擎天这会也生气了,这分明是敲诈嘛!

 本来他打算用钱摆平,看来不打上一架是解决不了了。好在他好吃好喝了一下午,体力恢复了不少。

 他想像着书上武打明星李小龙的架势,摆了个马步,准备大⼲一场。

 两名恶汉岂会怕他,拿到了钱,他们也没吃亏,再说他们早习惯了这种欺凌的坏事。一个欺⾝,两人包抄了⾐擎天。

 所有的一切都不利文弱的⾐擎天,眼见他就要跟墙角的唐容一样挨打,汤玮浴一个左勾拳便击落了只差一公分就落在⾐擎天脸上的攻击,一恶汉瞬间就像⽪球似的被踹得大老远,⾁⾝碰到墙壁才落下,当场哀号不已。

 汤玮浴⾝手之快,另一恶汉都还弄不清楚怎么一回事时,汤玮浴早已恢复到文质彬彬的斯文模样,一手随意搭在⾐擎天的肩上,用轻率的语调,说:“擎天啊!我刚才已经打电话叫‮察警‬了。”

 哇!恶汉心一慌,顾不得同伴的安危,急忙转⾝要逃。

 “等等!”汤玮浴一个箭步,阻止恶汉的去路,扯了一个招牌温雅笑脸:“钱呢?”

 “喔!”恶汉立刻掏出一万元,转⾝又想逃。

 “不,还有你兄弟呢?”汤玮浴讽刺地睇睨着他。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也叫兄弟?真是笑话!

 恶汉不好意思地扶起同伴,狼狈不堪地快步逃走。

 汤玮浴望着抱头鼠窜的恶汉,莞尔。

 一句话不就摆平了吗?何需多来的赘言和动手动脚,还有那一万元!已经不是大少爷的汤玮浴很龙体会金钱的万能,⾐擎天还真舍得,非要好好的说说他不可。

 “擎天,不是我要说你,对付那些个小人,你大可不必这么浪费…”

 汤玮浴转头打算好好数落跟教育⾐擎天一番,谁知他早就什么也不在乎的蹲在刚救下的小乞丐⾝边,用温柔宠溺的表情全神关爱,庒儿就忘了他的存在。

 “你…醒醒。”⾐擎天心疼地擦拭小男孩脸上的⾎迹,轻轻唤着小男孩。

 他…看起来特别的娇小,大概只有小‮生学‬一般大吧!怎么会沦落街道受欺凌呢?

 唐容拢聚模糊的意识,隐约听见有人轻声叫唤他…爸!他嘤咛,痛苦而不安,他下意识地揪紧⾐襟。不要…他什么都没有了…

 一滴泪无声息地滑下唐容的脸颊。

 “别怕,别怕,你已经没事了。”⾐擎天温柔地擦去他的泪珠,将他瘦小的⾝子拥进怀里轻抚着。

 那陌生温柔的声音又在唤他了,轻轻柔柔的,好像天使的天籁。

 他死了吗?到天上了吗?他微微张开一条,看到了一张⽩净的脸对着他笑得好灿烂,刹那间温暖了他的心。

 天使吗?是爸爸请天使来救他了。

 唐容伸出手,紧紧地攀着天使,再也不放手了。安心使他再度失去意识。

 ******

 “你不会真的想养他吧!”汤玮浴一脸淡漠的表情跟质问的语气探问着⾐擎天。

 他救下小乞丐带回家不打紧,还像黏上黏⽪糖似的,一黏上就抱着不肯放。

 汤玮浴不是不明⽩⾐擎天丰沛的情感与广博的爱心,但若只是以往的小狗、小猫就算了,现在可是个人耶!

 更何况,小乞丐⾜⾜睡了‮夜一‬又一天,眼见夕西下、落⽇余晖再现,还是不见他转醒。这对又⽩⽩浪费了一整天光的汤玮浴而言,自然心情不会好到哪里。

 “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这么小就在街上流浪。”⾐擎天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小男孩的⾝上。不知怎么的,见到他无依的求救眼神之后,他就怎么也舍不得离开他。

 “同情可以,但就是不能留下他。”汤玮浴刻意板起脸孔,严峻地说。他一眼就看穿了⾐擎天博爱无度的想法,又说:“一个连自己都无法照顾的人是没有资格可怜别人。”

 “你这个无情的生意人。”⾐擎天怨怼地回头瞪着他。

 再度听到好友的批评,汤玮浴觉得又好笑又好气,讽刺味颇重的回应说:“很不幸地,就是我这个无情的生意人救了你。”

 他双手环,人站的笔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似平静无波,但⾐擎天已经感觉到他的情绪十分低落。

 “你生气了?”他惹⽑了他!

 “没有。”汤玮浴很快否认。

 “有,你有。”⾐擎天看出汤玮浴的心情,直言不讳地又说:“你不只是生气而已,还显得很⽑躁。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汤玮浴不动声⾊地轻挑了下眉头。

 他自认在情绪的管理自律甚严;从小被栽培为企业接班人,即使在盛怒中也要保持內敛冷静,这才不会让敌人有机可乘。

 而迟钝的⾐擎天却一眼看穿他所有的伪装!没错,此刻的他的确烦躁不已,后天他就得回‮国美‬去了,而照顾⾐擎天的人还不知在哪里,届时,他怎么可能丢下⾐擎天不管,自己独自回‮国美‬去呢?

 “我明天…”

 就在汤玮浴打算好好跟⾐擎天谈谈,同时上的人儿也发出一声嘤咛,昅引了⾐擎天全部的注意力。

 “嗯——”

 “他好像要醒了。你等等再说。”⾐擎天转⾝,关注上人儿。

 他很不舒服地拧着眉头,一脸的痛苦。⾐擎天轻轻‮摩按‬着他的眉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舒放眉上的结,再度沉睡过去。

 ⾐擎天这才又回过头,问汤玮浴:“说吧!究竟你是怎么了?”

 汤玮浴几次张口言,都被他的分心打断,明⽩此刻的⾐擎天一心系在上的小乞丐⾝上,现下对他说的再多,恐怕也是对牛弹琴。

 “没什么,你好好的照顾他。”莫可奈何之下,汤玮浴决定一切。还是等小乞丐醒来再说。

 况且,关于小乞丐的⾝分,还有待进一步确认。他蓦然忆起小乞丐⾝上有张⾝分证,好像叫唐容什么的。

 与其等在这里⼲着急,不如去做一点有用的事。他对⾐擎天说:“我出去买些吃的东西。”

 不待⾐擎天反应,脚跟一旋,汤玮浴离开了房间。

 ******

 汤玮浴离开了之后,⾐擎天又等了好久好久,等得眼⽪又酸又累,正要打起瞌睡时,上的小男孩眉睫动了动。

 ⾐擎天像发现一本好书那般‮奋兴‬难抑的大叫:“喂,你醒了吗?”

 一直处在宁静时空中的唐容对耳边突如其来惊叫声感到不舒服,他不安地动了下头,却让⾐擎天更加情绪⾼亢动,摇晃起单薄的⾝子。

 “喂!你睡了好久,快点醒来嘛!”

 唐容嘟囔了声,像是不満‮议抗‬企图将他摇醒的力量,但似乎没有太大的作用,因为⾝于摇晃的愈来愈厉害。

 好讨厌喔!扰人清梦。

 唐容倏然睁开了眼。是谁硬是来打扰他的美梦?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安稳地睡上一大觉。

 “你终于醒了?”

 映⼊眼底的是一张⽩净含笑的温柔脸庞,是救他的天使在对他说话耶!

 “我死了吗?”唐容忍不住问。现在是不是在天堂?天堂是什么样子?天使住的又是怎样的地方?他倦涩的眼不噤好奇地探看四周。

 蓝黑相间的书柜、蓝灰⾊系的电脑桌椅,甚至他躺着的亦是⽩底镶蓝条纹的罩组合,这个房间沉郁在一片蓝的⾊调中,简单而生硬的线条,有着纯男刚的味道。

 天使的房间,怎么这么奇怪?

 “没有,你没有死。你好好的活着。”⾐擎天笑得好开心。

 “真的吗?可你不是救我的天使吗?”

 “天使?”⾐擎天得了下,随即明⽩他的意思,解释说:“我不是天使,这里也不是天堂,不过是我跟我的朋友救了你没错。”

 天使说他不是天使?唐容听得好惑。他‮头摇‬晃脑,努力搜寻记忆,组织天使说的话…

 “我跟我朋友把你从两个恶手中救出来,你想起来了吗?”

 恶!唐容的脑海里浮现片断的记忆,那张‮亵猥‬狰狞面孔、想欺侮他的家伙…倏忽,他的警戒心一起,防备地盯着⾐擎天,⾝子不自觉的往后—直一直退…

 “你不用怕,你已经‮全安‬了。”⾐擎天以为他仍处在当时的恐惧中,欺近⾝,想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如他昏时。

 陡地,⾐擎天扑了个空。唐容侧过⾝,一跃而起,闪过了⾐擎天。

 唐容怔怔地俯视着天使面孔的⾐擎天,心底难受了起来。

 他就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突然离世,让他小小年纪一下子见识到社会黑暗面,太多伪善面孔,表面上笑着说他,背地里恨不得卖掉他、吃掉他、欺侮他、‮辱凌‬他…

 哼!什么天使,简直是披了羊⽪的恶魔!

 唐容挥动他的小手小脚,拼了命的捶打在他脚底下的⾐擎天,配合他拿在手上的最佳武器——枕头,更加如鱼得⽔;就像对付欺凌他的人一般,绝不留情的狂打。

 完全没有防备,以致措手不及的⾐擎天,被这一阵莫名其妙却着实有份量的拳打,攻击得只能像只鸵鸟地躲在棉被里。

 一阵混的踢打,终于在⾐擎天快要被打出內伤之际,停了下来。

 他等了好一会儿,没动静,才稍稍探出头来,望着唐容上气不接下气地吁吁瞪着他。

 ⾐擎天对着唐容嗔怒的容颜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这可恶的⾊鬼,竟还敢冲着他笑!唐容举脚朝⾐擎天那张俊脸不偏不倚的踹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擎天一个反手,抓住唐容的脚丫子往下扯。没料到会遭反击的唐容立时摔跌在上。

 ⾐擎天立刻扑了上去,将唐容庒制在他精壮的⾝子下,两只雄臂同时箝制他准备反击的头。

 “你这小子真是耝鲁,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擎天愠怒地对上唐容嗔怒红的小脸。

 说也奇怪,对上唐容那张清秀的小脸,瞬间气恼消退了一大半,心底竟扬起另一股⿇酥⿇酥的感觉;既而是傻愣楞的笑,完全忽略了唐容被制肘却仍是只带刺的刺猬啊!

 全⾝被庒制得动弹不得的唐容陡地一个屈膝的动作,正中⾐擎天下腹的重要部位,他痛得鸣呼哀哉,⾝体时失去支撑的力量,倒垮在唐容瘦骨嶙峋的⾝上,两人几乎是脸贴脸、、腿贴腿…

 “你这个老乌⻳,敢占我的便宜!”唐容稚嫰尖细的声音,在惊慌无措之际更显⾼分贝,异常的刺耳。

 “我救你回来却被你打得像个猪头,我占了你什么便宜?”⾐擎天満腹委屈地抱怨。

 “大⾊狼、大猪头、老乌⻳…去你的,离我远一点!”唐容不断地‮动扭‬⾝子,捶打⾐擎天的膛,伸出他的猫爪抓花⾐擎天的脸。

 “哎哟!好痛!”⾐擎天的脸上多出了几条⾎纹,痛得他嚎叫不休。

 为了不让自己⾝上再添无谓的伤口,他的脸离唐容的爪子远远的,使出全⾝的力量,双臂強庒在唐容‮起凸‬的部上,气愤不平地咆哮:

 “你够了!我没有同恋外加‮态变‬的恋童癖,你大可停止你的攻击。”感到他前的‮起凸‬,⾐擎天倏地瞪大眼。

 明明他就骨瘦如柴,活像个小难民似的,怎么可能会有‮起凸‬的部?但那柔软摸起来虽小却有坚的‮感触‬,又是那么的‮实真‬,教他不得不开始相信他是个真真正正的——女孩。

 ⾐擎天求证的眼神从唐容‮起凸‬的蓓蕾落到她羞愤而避开的脸上。

 “你…是…女的?”她的脸好红,红得像煮的虾子。⾐擎天结巴、瞪眼、脸上布満惊愕。

 “放开你的脏手!”冷斥的声音仍然⾼亢。

 “是…是!”经唐容的提醒,⾐擎天连忙放开手,⾝体似弹地跳离她数步远,但落在软绵的上,一个不稳,他脚步颠踬往后一倾,瞬时跌个四脚朝天的滑稽样。

 ⾐擎天连滚带爬的爬出房间外,抚着扑通扑通跳个停的心脏,努力平息头昏脑的刺

 天啊!怎么会变成这样?⾐擎怎么也不懂,他…他怎么会是女孩?  M.baMxS.cOM
上章 贴身捍爱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