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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哥,我找到柴崎介那混蛋的把柄了。”

 秃鹰位于闹区的豪宅别墅里,阿赞与几个部属带着重要的资料前来,当他将牛⽪纸袋给秃鹰时,他知道主子将会重重的奖赏他。

 “你确定这就是柴崎介的把柄?”

 “是的,我还查到柴崎介这一年多来,本没跟莫利喜‮姐小‬在一起,他们的相遇,也是最近才发生的事。”

 阿赞话才说完,秃鹰立刻冷冷的笑了出口。

 “是吗?那么,他说⾝为她的男人那些冠冕堂皇的深情告⽩,不就是在讲场面话?”

 “应该是这样没错,我还查到柴崎介的⺟亲,并不是柴崎岗的正,她只是外面的小老婆,而且她的旧情人,居然是莫涛。”

 秃鹰看着牛⽪纸袋里的一张照片,沉思了片刻。

 “除此之外,征信社的人还有说什么吗?”

 “没有。”

 看来,能查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柴崎介行事一向低调,能查出这些事,已经很不错了。

 “那么柴崎介和尤加利,现在在什么地方?”

 秃鹰看着那张照片,顺便问了几句,没想到阿赞一点也答不出来,而且已经等在一旁发抖了。

 “你没派人跟踪吗?”

 “有…有…”

 “那人呢?”

 “跟…跟丢了…”

 可想而知秃鹰接下来的脾气有多么暴怒,不过就算如此,也不可能知道柴崎介的行踪。

 当年,黑道上盛传莫涛曾留下大批遗产,其中包括了与新联盟老大所挣得的珍贵宝物,可惜他曾派个內奷蔵⾝莫家,也上上下下的在莫家翻查过,但除了属于莫家的古董珠宝外,并没有查出所谓的珍奇宝物。

 照理说,东西不可能不见才对,所以东西一定不是放在莫家。

 不晓得莫涛将宝物蔵至何处?

 他猜想,最大的可能是给了莫利喜。

 秃鹰无法再苦等下去了,无论如何,他得比柴崎介更早一步得到尤加利,而且是在两人感情尚未加温之前。

 * * * * * * * *

 “这位⾼贵人又风姿绰约的‮姐小‬,肯定就是妈咪喽!”

 莫利喜第一个行程,锁定了代官山,而见⾼野纯子则是主要的目的。

 怀抱着甜嘴的媳妇时,⾼野纯子的泪⽔再也止不住。

 她真的太想念他们了。

 “乖,让妈咪仔细瞧瞧,你比照片上还要瘦呢,是不是吃不下?还是睡不好?我也是,老是睡不安心,担心在‮湾台‬的你们。”

 虽然原意是想巴结⾼野纯子,好驾驭柴崎介那家伙,可是当她一见到⽗亲曾经挚爱的女人时,一股悉感使然,稔的关系一下子就涌进她的心窝。

 她真心诚意的抱紧⾼野纯子,而且哭得淅沥哗啦。

 而从没见她哭得如此伤心的柴崎介,选择悄悄地走出房外,不打扰她们。

 因为她们都有着与亲人生离死别的切⾝之痛,莫涛的死,造成她们心灵上出现了裂痕的伤口,想治愈伤痛,恐怕得经过好长一段时间。

 而这一哭,居然把原本约好吃饭的时间都给占掉了。

 两个女人在房里叽哩咕噜的说个没完,最后他只好自己随便弄点吃的就回房‮觉睡‬去。

 翌⽇──

 “咦,她还在睡吗?”

 正在看报纸的柴崎介已经等了一个上午,可是仍不见莫利喜起的⾝影。

 “嗯,先别叫她,她看起来累坏了。”

 ⾼野纯子一坐到他面前,就立刻牢牢的瞅紧他。

 “您怎么一直看着我?”

 等到他发现时,⾼野纯子已经注视他好久。

 “莫利寿已经告诉你有关链子的所有事情吗?”

 放下报纸,他摇‮头摇‬“他只说了一些就被其它事打断,但如果內容还掺有和莫利喜的事,我并不想知道详细细节。”

 “是因为⽩端羽的关系吗?”

 柴崎介垂下眼睑,并不想跟自己最敬爱的⺟亲,讨论那个女人的事。

 “你别以为我不出门,就什么事都被蒙住,其实这一年多来,你本没有留在尤加利的⾝边,对不对?”

 柴崎介被⺟亲的一席话惹得一愣。

 这件事,她不是一直被瞒住吗?

 不待他回神,⾼野纯子已走上前握紧他的手。

 “我不管你过去跟哪个女人在一起,也不在乎你怎么欺瞒我,更不想追究你对尤加利的离弃,我只要你从现在开始,答应我一件事。”

 “答应什么?”

 他之所以非常敬重⺟亲,不光是她年轻时所遭遇的不公平,她的教育方式与爱他的方式,都让他十分的尊敬她。

 “用一颗真心去爱尤加利。”

 他直想说办不到,可是⺟亲抚在他心窝上的手,既沉重又扎实的贴紧着他不放,这让他无法拒绝。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她几乎在温室里长大,没有朋友、没有世界观,甚至比一般人更傲慢无礼,但她深爱的亲人都不在了,阿寿一向忙着帮莫涛,本和她不够亲近,照顾她只是责任,他是不会懂得怎么了解她的心情。”

 抬起眼,他头一次感到⺟亲对她的忧心有多么地沉重。

 “她需要你,需要一个可靠而且不离不弃的丈夫。你原本就属于她的依靠,现在更应该连心都给她。这是妈妈这辈子对你最大的期望,你可以做到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个期望太沉重了。

 “可以吗?介。”

 那个不字,差点就脫出柴崎介的嘴。

 可是,他却选择闭上眼睛长达一分钟,让进退两难在心里徘徊。

 “试着去爱她,而不是排斥她,你会发现,她的纯真绝对没人比得上。”

 是吗?

 他睁开眼睛“我尽量好吗?毕竟我们的婚姻不是出于自愿,想要真爱,未必勉強得来。”

 “我晓得,但你得答应我,绝不可以对她有所离弃,就算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也不可以让她知道,惹她伤心,知道吗?”

 听到这席话,柴崎介的心格外酸楚。

 ⺟亲的这番话,分明就是在替她夹在莫涛与利紫晴之间的三角关系解套。

 到现在他还是无法明⽩,相爱的人为什么总无法相守?

 “妈,这么久了,您…不想走访一趟Uncle的墓地吗?”

 ⾼野纯子深昅了一口气。

 如果她有⾜够的勇气,早就去了。

 “我想,等你们真的拥有真爱,我也许就有勇气过去;你应该明⽩,我嫁给你⽗亲时,曾给他一个承诺,就是不再踏进‮湾台‬一步。”

 是呀,柴崎岗对⺟亲既爱又恨,允诺让他娶一个子的旧情人后代,对于一向古板的他,已经是一大让步了。

 “好了,这件事我已经得到你的承诺,她很少出门,你带她到处走走吧!”

 “姊回来没?带莫利喜去逛街这份重责大任,我想请她帮忙,我还有其它事要做,不能陪她去。”

 “有什么事这么重要?为什么不带着她一起去?”

 “带她去?噢,我可不想自找⿇烦,她那个人呀…”

 谈起莫利喜这妮子的恶行恶状时,柴崎介突然变得话多。

 ⾼野纯子边听边笑,看着从小就背负是外头女人生的小孩的他,她觉得他变了。

 尤其是表情变多了。

 他以前总是冷冷的不太爱理人,有什么事都只会蔵在心里。

 可提起莫利喜的缺点,他看起来热情多了。

 而这一聊,又是快一个下午。

 * * * * * * * *

 午后四点半,莫利喜终于睡醒了,可她一觉醒来后,却看不见柴崎介,倒是柴崎官遥出现了。

 “嗨,美人儿,准备好好的让荷包失⾎吗?”

 慡朗的招呼声让莫利喜马上喜这位姊姊。

 之后的三天,她们几乎都在逛街。

 ⽩天,她们都睡到很晚,下午过后,柴崎官遥就带着她去涩⾕⾎拚。

 而她们还常常改变逛街地点。

 在靠近原宿的明治通、代代木竞技场一带,精巧时髦的店是一家挨着一家,莫利喜看得两眼昏花,可还是一天征战过一天。

 晚上,她如愿的流连六本木,但涩⾕的Live and,还是比较能昅引她的注意。

 之后她看过皇居,也把三十种迪斯尼娃娃一次买齐,如愿坐到惊险的云霄飞车后,偶尔也享受一下泡汤的滋味,但生活里总好像少点什么,有一点缺失,也有一点空洞。

 等到第四天晚上,她和柴崎官遥又征战各大服饰店回家后,在缩往沙发的一角时,她终于忍不住的发问──

 “姊,阿介呢?”

 柴崎官遥正在镜子前拿新⾐比对着⾝材,但莫利喜的一句话,问得她连忙将⾐服丢到上,并且蹲在她的跟前。

 “好几天都没看到他,他去哪了?”

 “我以为你都不问了呢!”

 柴崎官遥站起⾝,坐在她旁边,一脸诡异地窃笑。

 “你⼲么那种表情?”

 “因为我家的阿介,可是很受女人,通常只要一小时没见到他,他的女朋友都会崩溃,可是已经过了四天了,你到现在才问起,我当然会觉得很奇怪呀!”

 听到这个解释,她立刻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

 拜托,他又不是什么⽩马王子,才几天不见而已,有那么夸张吗?

 可是话说回来…“他以前的女朋友,是用拖拉库来计算的吗?”

 柴崎官遥当然瞅见她一脸的不以为然,但她的心底仍在隐隐作笑。

 想到前几天柴崎介来拜托她时的表情,啧啧,为了个女人拜托她,他算是头一遭吧,就算是⽩端羽,他也不曾拜托她,所以她忍不住想知道,他和莫利喜之间互相仇视的紧张关系,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不过,当莫利喜刚才问及他的去向时,她已经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敌对关系已经逐渐消失。

 “应该说只有朋友吧!他的朋友通四海,比较好的有胖子、阿全、珍妮,比特也算吧,和其它人,总之他的朋友才是可以用拖拉库来计算。”

 胖子她见过,但阿全、珍妮…珍妮应该是女人吧!

 “珍妮是…”

 “他的工作伙伴。”

 “工作?”

 怎么可能!那家伙不是无业游民吗?

 “他有工作?”

 “嗯,让人有点搞不懂的工作,他这几天丢下你,就是工作去了。”

 “是吗?”她还真是吃惊。

 他会做什么呢?

 业务员?不像;公务员?不可能;总裁之类的?也不对。

 难不成也是黑道?

 “他现在应该在巴黎附近,或者是枫丹⽩露的森林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去那里⼲么,总之他是去工作了。”

 “森林?”

 该不是砍伐工人吧!

 “他在那里做什么工作?”

 “呃…这我有点搞不清楚。你问这么多⼲么?嘻嘻,该不是偷偷在想他吧!”

 听到她的瞎猜,莫利喜立刻收起吃惊的表情,然后做出嗤之以鼻的鄙笑。

 “别笑死人了,我哪里会想他,只是没个人来使唤有点不习惯而已。”

 “不习惯?哦哦,你完了,你才跟阿介在一起多久,居然一下子就不习惯他不在⾝边的⽇子,妹子,该不会是你已经跟他有名有实了吧!”

 “讲,谁跟他有名有实了,你少胡言语。好了,不跟你瞎扯了,我去找妈咪喝杯咖啡,省得你瞎闹。”

 是这样子吗?

 看着她手⾜无措跑掉的背影,柴崎官遥更确定她的心里已经偷偷放了个柴崎介。

 既然宿命安排了他们的缘份,那么这对冤家到底何时才会互相承认喜对方?

 * * * * * * * *

 “差不多告一个段落了吧!”

 “应该是,这卷带子我得先带回去,你呢?还要停留多久?”

 “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距离巴黎大概有两个钟头左右的枫丹⽩露,有山有⽔,还有都市地区鲜有的静谧与芬多精。

 柴崎介虽然为了公事不得不来,可心里总是牵挂着在⽇本的莫利喜。

 说也奇怪,之前他明明是迫不及待想逃离有她在的地方,可才离开五天而已,他却因担心她而给扰得心烦意

 而他最怕的,恐怕是她又任意的伤害自己。

 想于此,他心里开始不安了起来。

 “介,你变了,从前的你总是最早来,也最晚走,现在居然说要走?”珍妮一边收拾着,一边不住的轻笑他。

 收录⽔流声、鸟鸣叫和风吹落叶的声音,让没有时间或没有机会来这里的人也能从CD里分享这份感动,这正是柴崎介目前的工作。

 这是他的‮趣兴‬,也是他最能放松的一面,与唱片业者合作了许多年,每年他总会拨空收录一张有关大自然声音的CD,他甚至因此而得过无数的奖项,但今年的他,却工作得有点心不在焉。

 是因为担心莫利喜,还是莫涛毫无头绪的死因仍困扰着他?

 不,应该都不是,他肯定自己是比较担心姊姊。

 因为她很没耐,脾气又坏,如果莫利喜对她命令这个、命令那个,两人肯定一言不和,而姊姊最有可能做的是丢下她,莫利喜就这样负气而去,结果被秃鹰逮个正着…

 想于此,柴崎介更烦了。

 而就在他心烦意的同时,‮机手‬突然响起。

 “喂?姊…嗯,差不多了,现在刚好要走…什么?!莫利喜跑来找我?已经好几天了?这怎么可能,我本没看见她…”

 柴崎官遥的这通电话,让他的不安更多加了急躁。

 那妮子来做什么?

 她怎么可以自己搭‮机飞‬?!天呀,应该没人发现她吧!

 还有,她不会路了吧?

 没自己出过门的她,应该不会被骗吧?

 一向稳重的他已经被脑子里七八糟的猜想与担忧给急得心如⿇,恨不得能立刻飞离这里。

 可是,姊姊说她来了好几天,会不会是行踪曝光,被秃鹰逮个正着?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糟了。

 “介,什么事?”同行的珍妮十分关心。

 “不好意思,东西能不能请你收拾?我有点要紧事要办。”

 他本没法解释太多,想立刻见到莫利喜,现在他什么事都做不了。

 而就在他跳上吉普车的同时,不远处竟传来人声。

 “谢谢你喔,你真是个大好人。”

 怎么可能?这里可是枫丹⽩露耶,可是他耳边却出现了字正腔圆的中文?

 细细聆听,在树林里,有人正缓缓地哼着歌,越来越近,等到树后那道人影出现后,柴崎介那颗揪紧的心,终于松口气的放下。

 他跳下车的跑到莫利喜面前。

 “柴崎介!”

 当莫利喜发现他就在跟前时,‮奋兴‬得惊呼了起来,接着奋不顾⾝的跃上前,紧抱着他。

 这下子他更加确定,她小名应该改成无尾熊。

 “我真找到你了!你晓得刚才有多惊险吗?我路了,而且我一句法文也不会讲,结果我拚命的想问人,可是这片大树林里,除了山⽔风景之外,什么鬼影都没有,幸好刚才遇到一个好心的人,我也不晓得我说了什么,可是他居然带我找到了你…”她那双黝黑的眸子闪闪发亮,比手划脚的动作夸张又可笑,可是他不在乎,他只是聆听着,然后等她说完后,紧抱着她不放。

 他不晓得自己⼲么这么动、⼲么在乎她,可是他真的很⾼兴见到她平安。

 “喂,放开我,我话还没说完呢!”

 因为发现这里还有别人,她害羞的想推开他,可是这家伙却不听使唤,一点都不理她,直到──

 “喂,老婆大人叫你放手了,你怎么还不放?”

 他松开手,可眼神不曾离开过她,莫利喜很不习惯这样的他,所以直找话题讲。

 “听说你也有工作,你是做什么的?那些仪器是⼲么的?”

 珍妮看了她一眼,然后叽哩咕噜的不晓得在说什么,柴崎介没有回答,只是不停的瞅紧莫利喜。

 “你在⼲么?别老盯着我看,回答我的问题嘛!”

 “我在做收音的工作,你不会有‮趣兴‬的。”

 “不会呀,我一向对这种事很感‮趣兴‬。”

 “是吗?”

 “是呀,你是在收录大自然的声音吗?真的很巧,我经常叫小马去唱片行买大自然音乐,有个叫知音的收音者你晓得吗?我好喜他收集的声音。”

 听到这里,柴崎介露出笑容,这让她有些惊讶的恍然大悟。

 “你这家伙…该不会你就是…”

 “对,我就是那个叫知音的收音者,没想到你是我的声呢!”

 两人会心的相视一笑,完全没理会珍妮,他也忘了责骂她没事⼲么跑,害他担心。

 “对了,我都还没骂你,⼲么自己一个人跑来?”

 “喂,我才想问你这个咧,你怎么可以自己跑来享乐,却都不告诉我?”

 “我哪是享乐,我是在工作。”

 “你爸是⽇本‮府政‬的政要耶,你⼲么要工作?”

 “你不懂啦!”

 “谁又不懂了,就算我不懂,你说了,我不就懂了嘛!”

 两人似乎又开始拌嘴,可是他们不再那么仇视彼此了。

 当他们分隔两地,思念无故闯⼊两人心中。

 而柴崎介也在瞬间被心里突然出现的感觉给吓了一跳,这个喜命令人、惹人厌的妮子,居然闯进他的心扉,时时刻刻都能捣他的心情。

 这是何时的事?

 完了,他怎么可以那么不小心!  M.bb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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