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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起源
 为了帮助闷油瓶寻找失去的记忆,我们来到了十万大山的腹地,被称为广西的西伯利亚的巴乃。

 我一直认为这种失去记忆、寻找记忆的情节不太可能会发生在现实中,所以最初还是感觉到有一丝异样。旁人的过去也许稀松平常,但是闷油瓶背后的故事,应该会有所不同,就像看一本悬疑小说,并且自己参与了进来,心中很有些忐忑和‮奋兴‬。

 闷油瓶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像他这种人的心中是否会有常人的纠结我不敢肯定,至少,他表现出来的这种耐心让我佩服。我也有过一些犹豫,帮他寻找过去,相当于把他从目前的平静中拉回现实,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进山的过程不再赘述,我们按照楚哥给我们的线索,找到了闷油瓶以前住的⾼脚楼,并且在破败的下暗格中,发现了一只铁箱。之后发生了一连串事情,有人竟然想从⾼脚楼的楼板下把铁箱拽走,好在我们及时发现了,但是那人显然非常悉村子的环境,迅速逃⼊了村中小路,不见踪影。

 就在我们莫名其妙,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时,胖子抱着的古老铁箱子的搭扣竟然断了,箱子摔到地上一下子翻了开来。

 事情发生得十分的快,三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箱子已经在地上了,箱盖大开,一块拳头大小的东西从里面滚了出来,定格在胖子的脚下。

 闷油瓶之前说过,说他对这箱子有一些模糊的记忆,说箱子里的东西可能十分危险,让我们绝对不要打开,所以箱子刚掉到地上。我下意识就抬手缩,做了个防御的动作。

 胖子没有时间做更多的反应,也只是缩了一下脖子。我们两个人一下都定在那儿不敢动。

 我原本以为会‮炸爆‬,当时也没有时间多考虑。一切都是条件反,然而咬牙缩着脖子等了几秒,却什么都没发生。没有‮炸爆‬,也没有暗器飞过来。

 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向胖子脚下,摔出来的东西好似一块木头,长満了疙瘩,我从来没有见过。但似乎不是什么危险物。胖子渐渐放松了下来,走远了几步,我也慢慢放下手,心生奇怪:难道是闷油瓶记错了?还是因为时间太久,以至于过了保质期没了危险

 看向闷油瓶,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是显然也吓了一跳。

 这就好比是一只爆竹哑火,谁也不敢第一时间去看是怎么回事,我们僵了片刻,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命硬的胖子才凑过去。我也跟过去。看到那东西形状有点像葫芦,大概有广口杯那么大,表面有一些脓包一样的疙瘩。好像癞蛤蟆的⽪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仔细看后发现,这只癞⽪“葫芦”的脓包里夹杂着金属锈迹的光泽,竟然像是铁的。

 胖子想用手去拿,闷油瓶制止了,他从边上折下一片南瓜叶,包住“铁葫芦”拿了起来。

 从他拿“葫芦”的手感来看,确实是铁的,而且重量还不轻。那些铁疙瘩像是被強酸腐蚀过或者铸的时候夹了大量的气泡,红⾊和⻩⾊的脓斑是铁锈的痕迹。这东西就是一葫芦状的铁坨子,但能看到上面有一些古代的花纹。已经非常模糊了,隐约能感觉这是件古物。

 胖子看着纳闷道:“什么玩意儿?跟炮弹似的。难道是古代的手榴弹?”

 我立即‮头摇‬:“别瞎说,你把手榴弹埋下面?”

 明朝的火器已经非常发达“震天雷”和“国姓瓶”的杀伤力很大,我经手过一些,但都是掏了馅儿的——也就是没火药——(谁也不能易一个实心的,那等于易军火)。这些火器最早都是福建渔民从海里网上来,然后被古董商用⽇用品换走,但这铁疙瘩不像海货,所以应该不是火器。更何况把这东西埋在下,要是赶上天⼲物燥的时候‮炸爆‬了怎么办?闷油瓶绝对不会做那么缺心眼的事。

 闷油瓶颠了颠,闻了闻,也‮头摇‬。我问他刚才危险的感觉是否还在?他没说话但是神情异样,看着那铁葫芦停顿了一会儿,道:“这东西只有一层⽪是铁的,真正的东西被包在铁⽪里了。”

 我愣了一下:“何以见得?”

 闷油瓶道:“重量太轻。”

 胖子惊讶道:“你他娘的能掂量出来?”

 这不奇怪,一般经手古董的人,这种手艺都是必练的,而且掂量过纯铁或者做过模具的人都会知道,一块铁的重量和普通人的预期是不同的,铅笔盒大小的铁块,力气一般的人用两个手指可夹不起来。

 我对胖子道:“你们半路出家的基‮功本‬不行,像这种手头上的功夫,我们或多或少都要练几家子。”

 胖子呸了一声:“胖爷我花这么多闲工夫练这个⼲吗,买只电子秤才多少钱。”

 我做了个鄙夷的表情,接着问闷油瓶道:“什么东西要被包在铁⽪里保存?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印象?”

 闷油瓶‮头摇‬,胖子就道:“以前有一种铁包金,运输的时候金块外面包上铁⽪,不显眼,不过这东西的铁⽪看样子是铸上去的,而且重量还轻了,里面肯定不是⻩金。”

 “铁包金”这我倒没听说过,我只知道有一种叫铁包金的蔵獒,爷爷有过一只,因为⽔土不服一直养不起来,后来被村里的牛踢死了,胖子说的事不知道是胡吹的还是他真见过。

 让我在意的是那上面模糊的花纹,既然有花纹那么这东西至少有装饰作用,不会是单纯的铸件。它肯定有确实的用途。

 “会不会是什么铁器的部件?”胖子又道“比如说铁香炉的脚,或者以前车轱辘上的装饰品?”

 我心说也有可能,我对铁器的认识不深,铁器易生锈,在古墓中很难保存。所以市面上流传得远不如铜器和瓷器。铁器的价值一般也不⾼,所以大部分搞古董的人都不悉,我实在一点头绪也没有。

 不过既然是古物。还蔵在闷油瓶的下,那么这东西肯定有点来历。应该和他在这个村子里经历的事有关。

 我想起胖子昨天的想法,心里有一个推测,胖子说羊角山附近可能有一个古墓,那么事情的经过也许是这样:闷油瓶当年可能在文锦的考古队里,这“葫芦”可能是他们从那个古墓里带出来的东西。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小哥把这“葫芦”蔵了起来,否则很难解释其来历。

 胖子皱了皱肥眉:“我也推测是这样,那么当年小哥把东西蔵起来。显然是在提防什么,当时的情况恐怕非常复杂。”

 有提防必然有敌对,说明考古队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不会像阿贵说的那么单纯。

 三人沉默了片刻,我感觉有点舒坦又有点郁闷,开心的是这里得到的信息比我想象的要多很多,郁闷的是这些信息都只能大概勾勒出“一个事件”的大体样子,没法触到细节。

 文锦在这里出现,阿贵在照片上的年纪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现在阿贵肯定有四十出头了。那么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正好是西沙事件发生前后,那么文锦在这里出现的时间应该是在西沙出事前没多久——他们离开这里之后才去的西沙——我没有看到照片上有其他人,文锦是跟着另外一支队伍还是和西沙考古队来的这里就不得而知了。

 闷油瓶在这里被越南人绑了当阿昆。时间应该是五六年前,中间差了十五年,这十五年他在⼲什么?我感觉很有问题,以他的⾝手那几个越南人定然不是对手,就算对方有,我想要逃脫总不是问题,何至于被捆着当猪崽?难道他和陈⽪阿四的见面是他设计好的?这些都是疑问。

 “刚才抢咱们东西的人,会不会和这件事情也有关系?”胖子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问。

 我想起这茬儿来,就问他们道:“你们刚才有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那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别说脸了。连庇股都没看清楚,只看到这人蓬头垢面的。体形和你差不多,一溜烟就没影了。”

 我心说这人是谁呢?我们到这里来基本上不会引人注目,这是一个单纯尾随我们的小偷,还是局內人?这点让我意外,有点被如影随形的感觉,如果他不是单纯的偷窃犯,那他必然和这件事情有关联,那么我们现在的处境就有点糟糕,晚上得关门‮觉睡‬了。

 “等下咱们问问阿贵,那人像疯子一样,指不定他知道什么。”胖子道“现在怎么办?咱们拿这个铁葫芦也没辙,要不等下找个铁匠看看能不能熔开一部分。”

 我道不然,劳动‮民人‬的智慧是无穷的,这种东西我知道有一种处理方法,可以使用硫酸一点一点把铁壳子溶薄了。你看这些烂铁疙瘩,估计有人已经这么⼲过,不过由于某种原因没有成功就停止了。

 说不定这么⼲的人就是闷油瓶。我有一个感觉,他对于这东西有危险的印象,可能正是他在溶解铁封时发现的,当时他可能忽然发现了什么危险的迹象,让他印象非常非常深刻,使得他立即停止了作业。现在他虽然什么都忘记了,但是那印象还留在脑海里,让他觉得不安。

 当然这是一个完全的推测。即使我感觉很有这种可能。

 胖子跃跃试道:“硫酸好办,我去化肥站要一点来。”

 我心说那玩意儿还是不要轻易去动的好,对他说悠着点,等一下可以带到阿贵那里仔细琢磨琢磨,让闷油瓶仔细看看。

 闷油瓶将铁葫芦放回到铁箱子里,翻上盖子,胖子立刻抱起来:“得,今天算是有收获了,这玩意儿现在我得贴⾝看着,你们赶快再进去翻翻,那闺女等下就回来了,抓紧时间。”

 我想起楚哥和我说的照片还没看呢,心说那才是正事,就立即起⾝往窗户走去。

 刚站起来还没走两步,闷油瓶忽然发现了什么,一下拉住了我。我看他的眼神,立即感觉有点不对,忙顺着他的视线一看,顿时一愣。我看到一边⾼脚楼上方的山坡上,站着几个村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正満脸霾地看着我们。(未完待续)  M.bB mxS.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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