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钢铁雄心：旭⽇帝国（下）
虽然嘴上说是要“跟澳洲军的将士们同甘共苦”但是作为一名整个战争期间基本都待在帝都东京养尊处优的“大本营参谋”服部卓四郞勉強吃了几口富含尿素、臭味弥漫的袋鼠⾁，就实在无法继续下咽，只是不断地喝起了酒。而辻政信倒也不为己甚，把袋鼠⾁罐头推到一边，转而问起了国中 陆大 场战的现状。
“…支那场战？还能怎么样呢？一直都是在向沿海地区不断收缩兵力，脫离接触，让汪精卫的人顶上去呗！自从前年彻底放弃了山西和蒙疆，去年放弃了武汉之后，今年舂天又放弃了南昌，山东省也全部丢给了支那共产军，安徽的防务
给了支那友军。连接各个占领区的铁路线完全被切断，只能靠海路互相沟通。北平的冈村宁次阁下对此意见很大，他本来还利用支那共产军跟重庆军
恶，以及去年河南饥民大
的机会，对盘踞河南的重庆军汤恩伯兵团组织一场大规模攻势呢！结果大本营非但不给支援，还把他手下的两个师团调到了澳洲，另一个师团调到浙江去封锁海岸线。现在的河南已经成了支那共产军的
据地，在河北，皇军也被迫放弃了石门（石家庄）以南的全部地盘，路八军的便⾐队已经都摸到紫噤城边上来了！”“…开玩笑！还进攻呢！按我说，冈村宁次的华北派遣军⼲脆放弃平津，撤回満洲国算了！这样也好多省下些人力资源！我很怀疑冈村将军是否知道自己的队部现在是一副什么模样！或者⼲脆是揣着明⽩装糊涂！我在今年舂天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个家伙在冀东地区乡下岗楼布置的治安队部，居然连续大半年领不到最起码的给养，为了填
肚子，偷偷卖光了军装服被和弹药不说，最后都已经落魄得在给当地的国中地主当佃农做长工了，还被国中人的广播电台当成笑话给捅了出来…但大本营却还是不肯把这些被闲置的兵力调动到澳洲来！大本营到底想不想要赢得战争了？还是索
已经准备要向美英⽩畜投降？”辻政信大佐大大咧咧地说道，但服部卓四郞却吓得一下子变了脸⾊“…辻君！慎言！”
“…没事，战争总是要结束的嘛！既然那些大人物都敢去做，还不让我们这些小人物说上几句？”
辻政信大佐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谈起了让前线将士最为诟病的军需供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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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本在战前拥有非常充⾜的劳动力，⽇本的工人也具有勤奋和努力的优良传统，对工厂和自己的本职工作也很忠诚，但在战争开始之后，⽇本本土的工业生产在转⼊战时体制的过程中搞得很糟糕，这在很大程度上归咎于府政没有合理的整体经济规划，单纯以产量为终极的目标，结果导致了各部门的政策和命令相互冲突，还导致资源和工厂生产能力不匹配，既打击了工人的劳动积极
，又降低了产量。最
本的问题在于，负责国內经济生产的部门与征兵机构缺乏合作，甚至缺乏最基本的沟通——深受武士道信仰影响的大本营参谋们，非常想当然地认为每个⽇本人都是天皇陛下的勇士，都可以去作战，结果就是工厂里的工程师、技师、导领者、机械师和
练工人都被抓去充军。让工厂没有练的工人可用，从而导致各种军火的产量和质量一起大幅度下降。比如一位在⽇立电子公司工作的主管就说道“我们被征召走了一千个练的技术工人，为了保证生产，我们必须找四千个新手才能代替他们的作用，而且质量无法保证。”更要命的是，许多大型公司或工厂要依靠数以百计的小公司来提供生产原料和零配件，而在⽇本，很多小公司只有两三个技师。如果这些小公司里掌握关键工序的技师被突然抓去充军，那么这家公司的整个生产都要完蛋，进而产生连锁反应，最终导致大型组装厂因为某个零部件无法到位而使整个生产全部停止…
除了不科学地胡
征兵，浪费了大量的技术人才之外，⽇本国內军需生产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军队对工厂的胡⼲预。如今的⽇本帝国在实质上已经被大本营接管，而大多数陆军和海军的⾼级军官都没有任何的商业或生产技术常识，在这些军官的监管下，各种工厂都被強迫转⼊军需生产，本不顾这些工厂的技术能力。结果⼲出了很多让纺纱工厂去生产弹子，让陶艺作坊去烧制望远镜的诡异囧事…最终生产出一堆空前奇葩、令人落泪的次品废品，既浪费了宝贵的原材料，也浪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电力，还耽搁了时间。最发疯的案例是位于名古屋附近的三菱机飞制造厂，原来不过是生产牛⾁罐头的工厂，却被大本营丢了张图纸下来，下令临时改为机飞制造厂，天晓得那些军官们是怎么把罐头和战斗机联想到一起的。
而且与此同时，
练的机械工程师都被抓去充军，代替他们的是一些学校里还没毕业的孩子…结果是可想而知的，这家罐头厂生产的零式战斗机和轰炸机，大概有一半以上本无法起飞。即使是勉強能飞起来，也存在致命缺陷，被送到前线之后不久，就从官兵的口中得到了“飞行员杀手”的恶名。这样生产出来的劣质机飞和坦克，很快就渐渐没人敢用——前者极易在空中熄火和解体，后者则具有随机自爆功能。到后来，连步
和机的炸膛率都⾼到让人无法忍受了。眼看着后方的军需品实在没法指望，南方前线的⽇本帝国海陆军只得自己想办法，从军队和劳工里搜集技工，利用澳洲丰富的铁矿资源组织就地生产，奇迹般地很快搞出了许多条弹子、步
、机、掷弹筒和迫击炮的生产线。而实在生产不出来的大型机械零部件或者精密尖端产品，就只能依靠“国外订货”了。——虽然夺取了荷兰东印度殖民地（印尼）的油田，但是由于炼油能力上的局限，⽇军在太平洋战争之中的燃油供给依旧存在缺口。所以⽇本在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前，就跟苏联签订有一个秘密协议，在两国和平时期，⽇本可以每年向苏联进口若⼲万吨的燃油，主要是用于海军战舰的重油。之后，由于一些秘密联络和私下沟通，这个进口范围又扩大到了生产机飞的铝锭，还有苏联的二手旧货商船等等。再接下来，鉴于国內的军需生产状况让人绝望，大本营尤其是海军，居然开始硬着头⽪向苏联方面订购各种零件。后来，一部分武器也被委托给苏联加工制造，真不知俄国人在西线碾庒德国纳粹的同时，怎么还能挤得出那么多产能？
到了今年，鉴于国內的粮食危机，⽇本甚至都开始尝试着从俄国进口食品了——虽然那些俄国黑面包的滋味，真是酸涩得难以⼊口，但战时⽇本平民能够得到的配给食品，也只有每天是两合三勺（330克）大米，还是那种连壳都没脫⼲净的糙米，相比之下也是半斤八两。战时能有东西吃就不错了，倒也不敢太挑剔。
来自苏联的大量输⾎，让⽇本帝国早已摇摇
坠的破烂战争机器，又勉強多运转了一段时间，但这些外国货都不是免费的，而且也不允许赊账。为了支付账款，⽇本方面起初是依靠全民募捐，凑集贵金属等硬通货。后来国內金银耗尽，朝鲜和国中占领区的油⽔也早已被榨⼲，⽇军就在南洋横征暴敛，挖地三尺，搜集各种热带特产，甚至洗劫了缅甸的佛寺，从佛像上刮金箔…背上了恶魔般的骂名，好处却给了俄国⽑子。如果仅仅是以战养战，那么倒也罢了，之前⽇军也一直是在这样做的。但问题是，苏联方面借口要考虑国中同
的情绪和维护共产际国的內部团结，不希望看到自己生产的钢铁被砸到国中小兄弟的头上。因此要求⽇本方面从苏联进口的物资，只能用于海军。而苏联的机械工厂，也只接受⽇本海军的订单。正好原本陆军出⾝的东条英机首相，在这个时候已经倒台，被打发去当宪兵司令了。新任首相米內光政阁下乃是海军出⾝，对于这种有利于自己人的提议，自然是欣然应允。如此一来，从苏联进口战略物资和工业品的渠道被⽇本海军完全垄断，基本只用于对美作战。南洋的陆军还能沾沾光，国中 场战的陆军连一
⽑都分不到，气得陆军参谋本部大骂海军“勾结苏俄，被⾚⾊思想污染”…而且，按照参谋本部作战课长服部卓四郞大佐的意见，这种攻击海军的说法似乎并非完全是空⽳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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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可靠报情，山本五十六在海军內部经营起了一个庞大的走私网络，在帝国本土和整个大东亚共荣圈內肆意倒卖各种物资，破坏家国战时经济统制，连米內光政首相也牵扯其中…”服部卓四郞闷闷不乐地说“…而且，海军做的事情，还不仅仅是走私苏联物资和南洋货物而已。各种⾚⾊思想也在前线海军內部蔓延。山本元帅在南洋控制区的很多举措，比如军队直属经营的企业，军屯农场什么的，都带有很明显的社会主义⾊彩。特⾼课已经多次提出警告，但反而被勒令
嘴…”不过，辻政信大佐⾝在的澳洲军，因为跟联合舰队长期并肩作战的缘故，倒是多少能够分润到一些海军私下弄到的东西。虽然吃海军剩饭的滋味并不舒服，但好歹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所以对此很是不以为然“…破坏战时经济统制？如果不是国內统制搞得一团糟，连合格的军需产品都无法保证供应，前线将士会需要搞各种歪门琊道吗？现在说这个，难道是想要倒阁？还是⼲脆再来一次诺门坎事件？跟红军⼲一架？”
“…再来一次诺门坎事件…也未尝不可。”服部卓四郞突然低声
森森地说“…关东军有人提议说，可以在远东跟苏联搞一次擦摩，不论胜负，都能向国美示好，有利于打开对美和谈的局面…”“…荒唐！这
本就是不负责任！是杀自！关东军能打的几个精锐师团和旅团，如今不是全灭了，就是在南洋和澳洲呐！现在的关东军就是个空架子，他们拿什么去跟红军打？満洲开拓团那些拿着竹的老弱妇孺吗？再说，这种想法本⾝就是异想天开，自己想当然说梦话！是谁规定只要挑衅苏联就能取悦国美的？”辻政信大佐立刻气愤起来“…如果真的这么做了，美军只会喜出望外，火速加強攻势，然后联合苏联一起瓜分帝国，届时连本土都保不住，说不定东京还得挨核弹！谁在这时候
来，那就是帝国的罪人！”“…苏联的原弹子…呃，这倒确实是个问题，很要命的大问题！看来参谋本部必须赶快派人去満洲整肃军纪，万万不能让那些习惯于独走和下克上的家伙们，再捅出什么塌天大祸来…”服部卓四郞先是悚然一惊，但随即又不甘心地继续问道“…可是，帝国现在真的不能从国美那边获得一个体面的和平吗？”
“…服部君，死了心吧！帝国现在是绝对没法跟国美妥协的。”
辻政信摇头摇，斩钉截铁地说道“…在开战的头两年还有一点儿可能。那时国美为了集中力量染指欧洲，或许还会稍微宽容地对待⽇本。但如今欧洲场战已经尘埃落定，国美只抢到南边半个意大利，连
肋都算不上，只够塞塞牙
。杨基佬们想要填肠胃，就只能在太平洋这边打垮皇军！所以，除非⽇本无条件投降，或者美苏两国立刻撕破脸，在欧洲大打出手——但在苏联亮出了原弹子的情况下，后者看来已经希望渺茫了，否则国美是宁可联合苏联瓜分帝国，也不肯跟我们达成和约的！”
“…这…国美人的战争意志，真有那么強烈？他们都已经死了那么多的人，流了那么多的⾎啊！”
“…正因为他们已经死了那么多的人，流了那么多的⾎，才必须要坚持打到底啊！”
辻政信苦笑道“…我们之前在南洋和澳洲打得太好，把美军打得太狠，所以现在都已经没法再服软了！服部君你也读过西方古代战争史，应该知道罗马帝国是怎样对待迦太基人的：举族屠灭，斩草除
，连迦太基城的废墟都要撒上盐，好让这地方不长草呐！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之前的迦太基名将汉尼拔把他们罗马人打得太狠，积累了太多的仇恨和恐惧，所以一旦有了机会，就必须置之于死地才肯罢休！如果国美在⽇本这边碰得头破⾎流之后，不是坚持到底，而是选择放弃，那么接下来不要说接替英国当上世界霸主，连原本被视为自家后院的南美洲，恐怕都要不稳了。所以我们就不要幻想了，国美的政治人物，基本没有向敌人妥协的传统。尤其是在我们首先挑起了这场战争的情况下…”
说到此处，两位军官都是黯然叹息。这场对美战争的前景已经很明确了：赢得再多，也不过苟延残
，失败一次，却就要万劫不复。看似旭⽇初升、光芒万丈的⽇本帝国，其实却早已是⽇暮途穷、夕
将落。※※※※※※※※※※※※※※※※※※※※※※※※
如此黯淡的未来前景，实在是过于沉重。所以在谈了一会儿国事之后，他们就有意识地把话题转移到了各种风花雪月之上，然后又注意到了远处的山本五十六元帅⾝边，一个异常俏丽而活泼的娇小⾝影。
这是一个看上去约摸小生学年纪的女孩子，留着差不多到肩膀的头发，耳后部分的头发被挽成了两个不怎么传统的小团子发髻，只留下耳朵旁的发鬓垂在脸侧。⾝上穿着一件带有精美花纹的淡蓝⾊丝绸振袖和服，脚下是⽩袜子和木屐，发上还揷着一串⾊彩缤纷的璎珞首饰，呈现出一副稍微有些古典风格的打扮。
看着那一⾝不说做工，光是料子就价值不菲的服饰，还有宛如人偶般精致的面容，如果乖乖站在那儿，确实
像是某个在“万恶的剥削阶级”家庭长大的，受过良好家教的大姐小。可惜现在她却很不庄重地疯笑着，摇晃着穿着木鞋的小脚丫到处
跑，拿着一盒用产自神户六甲山海军农场的
油制作的西洋糕点，逗着那些不停流口⽔的空袭难民孩子玩耍…在注意到这个小姑娘毫无淑女风度的疯闹之后，山本五十六元帅走过去板着脸呵斥了几句，但看着她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又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
了她的头发，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看着山本元帅跟那只和服萝莉的
络模样，服部卓四郞不由得颇感好奇“…这个小姑娘…看上去应该不是山本元帅家的女儿啊！难道是他某个亲戚朋友家的孩子？”“…或许是山本元帅的私生女吧？我在南洋的时候曾经偶然听说过，山本元帅似乎在特鲁克养了个私生女，不仅宠爱得很，甚至还把她带到旗舰大和号上去玩。”
辻政信大佐随口猜测道“…或许这次乘坐雪风号驱逐舰来东京的时候，就带她来一起逛逛了。”
“…是么？哎，记得纳尔逊提督也有类似的
情韵事，世上的海军名将，都是这么的风流吗？…”然而，辻政信大佐也不知道的是，山本五十六元帅的“私生女”可不是只有一个而已。而她们无视海军纪律出现在军舰上的缘故，也不仅仅是山本元帅的“宠溺”…
膀的头发，耳后部分的头发被挽成了两个不怎么传统的小团子发髻，只留下耳朵旁的发鬓垂在脸侧。⾝上穿着一件带有精美花纹的淡蓝⾊丝绸振袖和服，脚下是⽩袜子和木屐，发上还揷着一串⾊彩缤纷的璎珞首饰，呈现出一副稍微有些古典风格的打扮。
看着那一⾝不说做工，光是料子就价值不菲的服饰，还有宛如人偶般精致的面容，如果乖乖站在那儿，确实
像是某个在“万恶的剥削阶级”家庭长大的，受过良好家教的大姐小。可惜现在她却很不庄重地疯笑着，摇晃着穿着木鞋的小脚丫到处
跑，拿着一盒用产自神户六甲山海军农场的油制作的西洋糕点，逗着那些不停流口⽔的空袭难民孩子玩耍…在注意到这个小姑娘毫无淑女风度的疯闹之后，山本五十六元帅走过去板着脸呵斥了几句，但看着她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又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
了她的头发，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看着山本元帅跟那只和服萝莉的
络模样，服部卓四郞不由得颇感好奇“…这个小姑娘…看上去应该不是山本元帅家的女儿啊！难道是他某个亲戚朋友家的孩子？”“…或许是山本元帅的私生女吧？我在南洋的时候曾经偶然听说过，山本元帅似乎在特鲁克养了个私生女，不仅宠爱得很，甚至还把她带到旗舰大和号上去玩。”
辻政信大佐随口猜测道“…或许这次乘坐雪风号驱逐舰来东京的时候，就带她来一起逛逛了。”
“…是么？哎，记得纳尔逊提督也有类似的
情韵事，世上的海军名将，都是这么的风流吗？…”然而，辻政信大佐也不知道的是，山本五十六元帅的“私生女”可不是只有一个而已。而她们无视海军纪律出现在军舰上的缘故，也不仅仅是山本元帅的“宠溺”… M.ｂaMｘ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