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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在聂鸿皓眼里,只有被他拖下水的人才能成为战友,秦律师,胆小怕事,睚眦必报,嘴八卦,脑子灵光,总之,是个不错的战友,于是盗窃阿斯丁马顿这种事肯定要和她一起分享咯。

 至于金宇航,当初是因为他那张帅到天怒人怨的脸,所以聂鸿皓救了他一命,方三爷一直喜欢两种人,长得好看的,有能力的,无论哪种都能派上大用处,像金宇航这样长得好看却毫无能力的,简直让他爱不释手,随便聊几句就把旗舰店内的所有部署全部摸清楚了,聂鸿皓感叹,金宇航这样的人简直是人体炸弹,送哪哪爆炸,要是抗战争时期送几个这样的人到日本,中国早大获全胜了。

 聂鸿皓有一个伟大的人生梦想——把所有能犯的罪都犯一遍。但曾经一个手下帮他计算了一遍,每天犯三件事,他要活到170岁才能实现这个伟大梦想,在沉默后他对那个被他盯得脸冷汗的手下大义凌然地说了句:“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那如英雄断腕的语气让其他人都斯巴达了,不过这么多年,他都一直贯彻着这个理念,前段时间在警察局里呆着,后来又被哥哥管着,他现在实在是无事就想生点非。

 偷盗阿斯丁马顿是得好好计划一下,这个慢慢来,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是他的基因,结果不出,他无心入眠。

 再次给实验室打了电话,对方诚惶诚恐地表示正在加班加点地分析,聂鸿皓轻飘飘地来了句:“我也不睡觉,等着你们的结果。”

 实验室的人又一阵鬼哭狼嚎,再次保证天亮之前出结果,聂鸿皓又来了句:“临沧是6点天亮,北京可是4点,你说,这是随你还是随我。”

 研究员怎么着也不敢说随我啊,咬咬牙,大声道:“4点之前,保证把数据传真给您。”

 满意地挂了电话,聂鸿皓看着一脸惊恐的秦利,摊手:“我可没有威胁他们哦,我这么和蔼。”

 回到公寓后聂雪超也下了班,三人坐在客厅里自顾自地做事,聂雪超看着从单位带回的文件,聂鸿皓玩着PSP,秦利则是继续看法律的书籍,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夜,等到传真机一响的时候,三人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秦利颤巍巍地拿过轻飘飘的的纸,谨慎地阅读着,就怕漏过任何关键的数据,她看了很久,表情有些呆,有些奇异,抬起头看着兄弟俩的脸,张了张嘴又没说话。

 聂雪超看她这样,急急道:“里面到底写的什么你快说啊!”

 看到聂鸿皓也没有好脸色,秦利道:“你们的基因相似度是99。64%,是亲兄弟…”

 聂鸿皓一声欢呼抱住哥哥狠狠亲了一口,还没开口说话,秦利又道:“但是这个数值很奇怪,如果是同父母的话,有些偏低,同母异父的话,又太高。”

 听到这话,聂雪超皱眉,“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利苦笑,“这有很多种情况,也许是基因变异,或者是他们检验过程中出了纰漏,但最可能的是…”秦利在两张有些相似的脸上来回转了转,不知道下面的话说出口她会不会被聂鸿皓掐死。

 看到她这样,聂鸿皓出一个自认为柔和的笑容,恶狠狠道:“有就放!”

 秦利缩了缩脖子,想到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理直气壮道:“自然就是你们的母亲分别和两个不同的男人生下了你们,但这两个男人是近亲关系。”

 一种无声的沉默在三人中间蔓延,过了半分钟,在秦利忐忑不安、聂鸿皓面无表情的情况下,聂雪超冷静地开口道:“我倒是听说个一个传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是来自于一个和爸爸有过节的亲戚。”

 聂鸿皓目光投向他,道:“你是说牛晓璇?”

 秦利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名字真像牛角面包。”

 白了她一眼,聂雪超道:“对,就是她,你应该叫她阿姨的,大概是你小学的时候,她涉嫌走私军火被爸爸抓了,入狱的时候她大骂爸爸说是‘迟早有一天你把聂家所有人抓进监狱才足吗’,当时我在场,事后我问了爸爸,他才告诉我,原来他不是独生子,而是有个哥哥很早以前因拐卖儿童被抓,畏罪潜逃,这么多年一直就没有消息。”

 聂鸿皓瞳孔紧缩,道:“我记得牛晓璇现在已经出狱了。”

 聂雪超点头,“恩,我们可以从她那里下手调查,毕竟这件事爸爸讳莫如深,我几次问起都被他搪过去了。”

 “可是你要上班,我没多久也要开学了。”想到这一茬,聂鸿皓不有些烦闷地说道。

 聂雪超下巴朝秦利一扬,“这不是有一个能力超群的秦律师吗?”

 “我不行的。”秦利干笑,慢慢往后退去,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腆着脸笑:“我就是个律师,这种私家侦探的活怎么干得来啊。”

 聂鸿皓一句话没说拿出手机播放录音,一段清晰的对白在客厅里回,正是两人商量如何偷盗阿斯丁马顿的对白,秦利身体僵硬,不可思议地看着聂鸿皓,结结巴巴道:“太…太无了…马蛋!”

 聂鸿皓嘴角勾起,“多谢夸奖,阿斯丁马顿我是一定会拿到手的,秦律师还有意见吗?”

 秦利被聂鸿皓征服了,她终于明白方三爷是如何把一个个人拉下水的了,无奈地点头,没好气道:“我回了临沧您就不担心我把这事宣传开?”

 看着她永远学不乖的挑衅,聂鸿皓拍拍她的肩膀,道:“祸从口出这句话你应该深有体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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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利眼眶通红,她当然深有体会,就因为脑残地说了那么一句话,差点被掐死,然后折腾来北京,被迫两晚没睡觉,现在又要被撵回临沧给这讨债的卖命…她心里无比悲愤,就是因为那么一句话,作得一手好死,但是对于女人而言,有话放在心头不说,是会把人折磨死的。

 最后是聂鸿皓亲自把人送上的飞机,两人在机场一付依依惜别的样子,秦利在心里吐槽:希望你哥哥好好管教下你,教你做人!

 聂鸿皓也在心里快地吐槽:去吧,皮卡丘!

 回到哥哥的公寓,聂鸿皓觉得这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不用上课,有人暖,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生活充了正能量。

 离开学还有两天的时候,潘嘉申也来到了北京,两人勾肩搭背地出去飙车,从东四一路跑到西四,很明显是绕着外环跑的,还没有人敢在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长安街上飙车。

 灯火阑珊时,两人坐在什刹海的酒吧里小酌,几杯龙舌兰出一下肚,有些熏熏然,潘嘉申脸颊泛红道:“我跟你说哈,我假期里泡了个妹子,学播音的。”

 聂鸿皓毫不意外,吐了一个烟圈,道:“看来你要摆处男之身了。”

 “已经摆了。”潘嘉申嘿嘿一笑,“长得漂亮的女生一般都上手快。”

 这会倒真有些意外了,聂鸿皓有些感兴趣,道:“你怎么得出的道理?”

 潘嘉申冲他晃晃酒杯,两人碰了一下,他才洋洋得意地说道:“我哥告诉我的,越是长得丑的女生,越觉得别人对他不怀好意,自我防范意识很重,越是漂亮的女生,越容易受追捧所以愿意和男生搞暧昧,最后就轻易得手了。”

 明显不信他这套言论,聂鸿皓撇撇嘴,指着旁边卡座里一个身穿名牌容貌靓丽的女生道:“你去试试,今晚能把她拿下我管你叫爸爸。”

 潘嘉申站起身,自信一笑:“乖儿子,看爸爸表演给你看。”

 看着他向那个女生走去,聂鸿皓在心里嗤笑,肯定不出五秒钟他就得被那个女生旁边坐着的男人击飞,但令他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男人竟然友好地把他拉着坐下,那个女生竟然也对他笑得一脸开怀,三人聊了一段时间后潘嘉申起身去了卫生间,一分钟后那个女生也去了卫生间,直觉有事情发生的聂鸿皓跟了上去。

 酒吧的卫生间是男女通用的,给了一些饥渴的少男少女偷情的良机,聂鸿皓走到一个隔间门口站定,听着男女混杂的息声就知道里面上演着怎样的戏码,他嘴角扬起坏笑:没想到这小子在泡妞这方面的天赋点高啊。

 他拿出兜里的小刀伸进门里,轻轻往上一拨门就开了,里面的场景和他预想的一样,女生坐在马桶上已近全|状态,两具身体着,空气中是热辣的分子,而潘嘉申只解开了带,女生眼睛紧闭,脸上醉的色彩,完全没注意到隔间已经又进来一个人。

 潘嘉申将疑惑的眼光投向聂鸿皓,后者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然后快速地在女生下的子里找到了他从在酒吧门外就哈的一件东西——卡宴的钥匙。不仅如此,他还顺便拿走了钱包里的几千块钱,然后对着女生|的模样拍了几张照,给了潘嘉申一个“你继续”的神色,便毫无声息地退出去,回到卡座上把玩着手中泛着银色辉光的钥匙,感叹道:“我真善良,没割你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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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着时间潘嘉申一完事之后,聂鸿皓抓着他就走,两人坐到卡宴里面向十三陵方向狂奔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忐忑地问着聂鸿皓,“我们就这样,走了?就把她扔在那?”

 聂鸿皓白了他一眼,“你还想怎么样?娶她?”

 潘嘉申毕竟还是一个有良心有道德的公民,他眨眨眼,努力摆的眩晕,正道:“那毕竟是个女孩子,你这样又偷人家车又拿人家钱的,不好。”

 聂鸿皓敲敲方向盘,讥讽道:“人你都上了,来这装什么清高?”

 脸色一红,但潘嘉申还是坚持,“我们是你情我愿,但你这样就是违法纪了。”

 “兹”的一声,聂鸿皓把车靠边停下,整个身子斜倚在方向盘上,冷笑:“你自己数数,咱俩干过多少违法纪的事,差这一件?”

 潘嘉申真的掰起手指数,偷人家车牌、在公车道飙车、翻墙在网上赌博…这才惊觉,他早已上了贼船,面色挣扎道:“以前是以前,但这个是女生…”

 聂鸿皓打断了他,一付心痛的样子,“就为了个女人?!一个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女人?影响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

 看着聂鸿皓皱起的眉头,控诉的眼神,潘嘉申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伤害到了这个好兄弟,半天之后,叹息道:“好吧,我迟早有一天会跟你杀人放火的。”

 聂鸿皓哈哈大笑,“就你还想杀人放火?也就是偷摸狗的命。”

 潘嘉申冲他龇牙咧嘴地摆了个嘴脸,两人便有说有笑地又去其他地方潇洒,将那个无辜的女孩忘在脑后,不过在酒吧里就能跟人搞的女孩,想必也无辜不到哪里去吧。

 开着世界名车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这更加坚定了聂鸿皓要到阿斯丁马顿的决心,送潘嘉申回学校后已经深夜,聂鸿皓回到哥哥的公寓,看到漆黑的房间,想必哥哥已经睡了,他蹑手蹑脚地换下拖鞋就听到哥哥冷冷的声音在一片空旷中响起:“这么晚,又干什么坏事去了?”

 轻拍口安抚下自己差点被吓得停止的小心脏,聂鸿皓打开灯,故作轻松道:“哪有干什么坏事,跟潘嘉申出去喝了点酒就回来晚了。”

 聂雪超一把将他抓在怀里,牙齿在他脖子上研磨着,道:“知道吗?你一撒谎小拇指就会轻微抖动。”一股瞬间升起的危险感让他下意识地想逃跑,但聂雪超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捏住了他的命子再狠狠一掐…一声哀嚎聂鸿皓只得躺回哥哥怀里,被不轻不重的力道捏着,聂鸿皓此刻的感觉就是又痛又

 聂雪超冷笑道:“还不想说实话吗,恩?”

 聂鸿皓还想垂死挣扎,扭过身子刚笑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被聂雪超直接放在腿上,在股上了一巴掌,后者眼睛眯起,道:“你眉毛一挑我就知道你要编故事,被你耍了这么久还当我会被你骗?”

 暗道一声不好,聂鸿皓正在想着应对之法,就感觉股上又挨了一记,聂雪超道:“我以前给你讲过一个故事,古时候有个人犯案了,怎么也不招,县太爷先给他吃了五两辣椒,他不招,然后给他吃了五两大蒜,他还是不招,最后打了他五十大板,他招了,”聂雪超语气慢悠悠的,一付气定神闲的样子,微笑道:“最后那个人哀叹:我要是一开始就招何必多受那么些罪呢?”

 感觉到股上了热度,聂鸿皓“呃”了一声,就听到哥哥如魔鬼般的声音在耳边蛊惑:“我相信小鸿一定不会那么蠢吧。”

 虽然知道哥哥要是知道了自己今天晚上干的好事一定饶不了自己,但此时此刻,聂鸿皓只得哀叹,“好吧,我偷了一辆卡宴…”

 在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全部告诉聂雪超后,始作俑者慢慢地向后退,不敢看哥哥脸上布的黑云风暴。

 聂雪超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提过来,咬牙切齿道:“一天不看着你就给我惹事,走,这会给人家把车子换回去。”说着就起身穿外套。

 “别啊…”聂鸿皓拉住他的袖子哀求,眼里全是尴尬:“哥哥,我这都偷了,你让我还回去…这…”

 聂雪超眼神冷漠中带着一丝痛心,愤恨中带着一丝懊恼,道:“爸爸没管好你,我来好好管教。”

 聂鸿皓无措地站起身,他第一次看到哥哥变成这样,以往的疼爱都不复存在,他有些伤心,自嘲地笑了一声,笑声很轻微,就像春风拂过杨柳,但柳枝却阵阵在聂雪超的心脏,这种心情——叫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所有信心和决绝在里面重建,必须得管教好这个熊孩子,不然迟早有一听他会毁了自己,聂雪超握住他的肩膀,目光灼灼,道:“不仅还回去,还要去给人家道歉。”

 聂鸿皓爆发了,他双目赤红,大吼道:“凭什么!那个□□自己跑去酒吧玩!被偷了怪她自己!关我事!”

 聂雪超也愤怒地大吼,两人似乎在比谁的音量大:“她不学好意味着你就能偷她车吗?照你这个道理,被诈骗的人都怪自己蠢,被抢劫的人都怪自己弱,被□□的人都怪自己?你是这样认为的吗?啊?”

 聂鸿皓冷笑一声:“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者只有被欺凌的份,难道你能在京能当上总工靠的是你的善良吗?爸爸能当上局长难道没有送过礼吗?遵纪守法!去他妈的!那只是糊民众的!”

 将已经进入歇斯底里的人抱在怀里,聂鸿皓也难以掩饰心里的痛苦,他声音颤抖道:“小鸿,这样不对,你想的也不对,我说过给你时间慢慢改,但你真的不能再犯事了…”

 一把挥开他的手臂,聂鸿皓心中冷笑:做什么假仁假义。

 两人相对而立,中间隔着半步距离,却犹若天堑,隔着的是价值观、人生观、道德理念。

 僵持半天,聂鸿皓将卡宴的钥匙放进聂雪超的手心,轻声道:“车子在楼下,你拿去还吧,什刹海灵源酒吧。”

 感觉到弟弟的擦身而过,聂雪超整个身体都僵硬了,等他反应过来时,只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一下子砸在他的心上,如雷大震。  M.ba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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